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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是漫天的箭雨。铁木真率军从山丘上冲下,苏鲁锭长枪在阳光下划出银弧。他看见哲别骑着那匹追风黄骠马,弓弦每响一次,就有一名敌方将领坠马。
“大汗,王罕的军队在右翼按兵不动!”木华黎的声音混着马蹄声,“他们想等我们两败俱伤!”
铁木真望着远处克烈部的黑旗,旗角绣着的金鹰正盯着战场上的鲜血。他忽然勒住马,从怀里掏出件染血的战袍——那是今早从哲别身上换下的,上面有三处箭伤,却都避过了要害。
“吹号角,”他的声音穿透喧嚣,“让哲别单骑去见札木合。”
单骑赴会
哲别抵达札木合帐时,身上的血迹还未干透。他翻身下马,将弓箭放在帐前,露出左胸的狼首刺青——那是铁木真亲赐的“怯薛军”标记。
“铁木真派你来送死?”札木合把玩着金冠上的断鹰爪,“还是想让你像当年射伤他的马一样,射伤我的心?”
哲别跪下,额头触地:“我来送安答一句话:‘草原上的鹰不该啄瞎彼此的眼,该一起盯着更肥的猎物。’”他抬起头,眼中毫无惧色,“王罕的密使刚从您帐中出来,他答应分给您的那三成牧场,其实早被划进克烈部的版图。”
札木合的手猛地收紧,鹰爪碎片刺破掌心:“你凭什么让我信一个叛徒?”
“就凭这个。”哲别掏出卷羊皮纸,上面是王罕与塔塔尔部的密约,“铁木真知道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愿意用塔塔尔部的金矿,换您退兵。”
帐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者勒蔑的声音响起:“札木合安答,我家大汗还说,当年在不儿罕山结义时,您送他的狼首箭囊,他至今还挂在床头。”
札木合盯着哲别腰间的箭囊,那正是他亲手缝制的,狼眼处的银线已有些褪色。他忽然想起那个在星空下与他盟誓的少年,那时他们说要做一辈子的安答,要让草原上的河流都以他们的名字命名。
“告诉铁木真,”他转身背对哲别,“这次我卖他个面子。但下次——”他握紧断鹰爪,“我会亲自取下他的首级,挂在古儿汗的金冠上。”
权力的裂缝
王罕的大帐里,耶律楚材正在焚烧密信。火苗舔舐着“札木合”三个字,他忽然听见帐外传来马蹄声,那是克烈部的斥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