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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光灯在头顶发出电流声，李昊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代码，食指无意识地敲着键盘。工位隔板上贴着张泛黄的便利贴，是他入职第三年时写的“月薪过万就辞职”，如今边角已经卷起，而他的工资条上还躺着五千八的数字。
手机在裤兜震得发烫，他摸出来时屏幕上跳着“陌生号码”，刚接起就传来机械的男音：“李先生您好，这里是天华律师事务所，您的生父李建国先生于三日前离世，根据遗嘱，您将继承李氏集团87%股权及海外三十亿资产……”
“啪嗒”一声，机械键盘上的“回车”键被撞飞。李昊盯着屏幕上未保存的代码，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医院见过的那个老头——浑身插满管子，用浑浊的眼睛望着他，说“对不起”。当时他以为是认错人，现在才明白，那个总在公司楼下卖烤红薯的驼背老人，真的是抛弃他二十年的父亲。
咖啡厅的风铃在头顶摇晃，李昊攥着皱巴巴的T恤下摆，盯着玻璃上“最低消费九十八元”的标识咽了咽口水。他特意换了件没破洞的衣服，却还是能闻到袖口淡淡的泡面味。
“先生，需要点什么？”服务生的语气带着不耐，直到他身后传来清脆的铃声。
五个女人走进来的瞬间，整个咖啡厅的空气都凝固了。最前面的女孩抱着只粉白相间的小猪，校服裙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纤细的脚踝；紧随其后的女人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腋下夹着皮质文件夹，红唇勾起的弧度带着三分冷嘲；第三个女孩抱着巨大的画板，刘海歪在额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墙上的菜单；再往后是位穿高定套装的冰山美人，气场冷得像刚从冰柜里走出来；最后那个举着手机的女孩对着镜头比了个鬼脸，屏幕上“周小萌的日常”直播间已经有两万人涌入。
“李昊？”抱猪的女孩歪头看着他，唇角上扬的弧度像浸了蜜，怀里的小猪突然“哼唧”一声，粉红的鼻子在他裤腰上蹭了蹭。
他刚要开口，裤腰突然传来撕裂感。低头时瞳孔骤缩——小猪正咬着他的帆布腰带，尾巴得意地晃着，而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滑落，露出腰腹间那道初中打架留下的疤痕，还有印着Hello Kitty的蓝色内裤。
“靠！”李昊手忙脚乱去拽裤子，膝盖却撞在桌角上，整个人踉跄着撞进身后的服务生怀里。咖啡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周小萌的手机镜头怼得更近，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哈哈哈哈男主内裤是Hello Kitty！”
“这姐夫也太惨了吧！”
“楼上的，这是验货现场吧？”
穿西装的女人突然冷笑一声，从文件夹里抽出张A4纸：“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二十七条，非婚生子女享有与婚生子女同等的权利——但李先生，您对我们苏家的遗产继承权，恐怕需要先过法律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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