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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无数次将司遥扯落深渊的人。
沙发上捧着杂志的蔺执晟施施然承受了这个鞠躬，忽然含笑抬眸：“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仅仅只是同学吗？”
司遥心头划过警惕和僵硬。
这句话的重点绝对不是在前半句，而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猜测。
他很厌恶这种被人审视的感觉，又不想跟池归原的“救命恩人”闹不愉快，于是无视了蔺执晟冒犯的试探。
“是同学，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他回答。
蔺执晟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池归原打断：“蔺先生，我们要回去上课了。”
池归原对蔺执晟进行了模式化的道别，拉着司遥离开了这家医院。
走在路上，司遥敏锐地察觉出他心情不佳，试着叫了他两声，虽然都应了，但明显心不在焉。
此时的司遥还未修炼出三言两语就能把人浸到蜜罐子里溺死的本事，他低头费劲地想了一会儿怎么哄病号。
然后侧头，嗓音清冽地试探：“池哥。”
池归原脚步一顿，然后恢复正常：“嗯？”
司遥喊完，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池归原学生证上的年纪不比他大多少。
但池归原过于平淡的反应让司遥这点“不好意思”很快飞灰烟灭，甚至有点挫败——他合理怀疑这个木头根本没听出来他在哄人。
他干脆更加肆无忌惮：“哥。”
这次池归原没有再“嗯”了。
“哥——”
司遥一定不是个称职的复读机，因为他每一声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从第一次的短促含糊，到现在刻意放轻的声线、暧昧拉长的尾音。
逐渐得心应手，无法无天。
耳畔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正悄悄得意的司遥转头，发现身边人脚步已经停了。
池归原正用一种无奈中掺着某种奇异情绪的目光看着他。
“现在在外面，不要闹我。”池归原说。
司遥察觉到，池归原说这话的时，目光在他鼻尖以下的部位停留了一瞬，于是他露出坏主意得逞的愉快微笑。
他正要调侃池归原，却听见池归原又说话了：
“但是可以回去叫，遥遥。”池归原平静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