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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在黎明领的废墟上空呜咽了三天三夜,终于有了一丝减弱的迹象。灰暗的铅云裂开几道缝隙,吝啬地漏下几缕惨白的光,照在焦黑的冻土、扭曲的合金残骸和覆盖着辐射霜晶的断壁残垣上。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鼻的焦糊、金属锈蚀和冰冷的死气,但那股无处不在、令人窒息的灰败辐射毒瘴,却在叶灵心口那轮持续散发柔和光辉的白金太阳照耀下,被强行压制、净化,浓度下降到了勉强可承受的边缘。
治愈教堂,成了这片死亡焦土上唯一的净土。
柔和而坚韧的白金光芒从半塌的教堂穹顶裂隙中流淌下来,驱散了内部的阴冷与绝望。维生单元内,叶灵悬浮在重新变得清澈的淡蓝色液体中,如同沉睡在生命母体中的精灵。雪白的长发在能量流中微微飘拂,心口那轮白金太阳稳定地旋转着,光芒虽然不及神迹爆发时璀璨,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韧。她依旧没有醒来,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精致的脸庞苍白透明,只有微弱却平稳的呼吸证明着她正从死亡的边缘艰难回归。那股强大的生命力场如同无形的净化滤网,持续地笼罩着教堂核心区域,压制着外界的辐射,为伤者提供着最后的庇护。
教堂内外,成了临时的伤兵营和避难所。数百名在浩劫中幸存的战士和平民蜷缩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或倚靠在残破的墙壁旁。他们大多带着严重的辐射灼伤、爆炸冲击带来的内伤或肢体残缺。暗红色的斑块如同丑陋的烙印,覆盖在裸露的皮肤上,带来持续的麻痒和刺痛。痛苦的呻吟、压抑的咳嗽、孩童虚弱的哭泣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苦涩味(乌塔巫医用残存的药材熬煮的抑制药剂)和伤口溃烂的腥甜。
乌塔巫医佝偻的身影在伤者间蹒跚移动,布满蓝色油彩的脸上刻满了深重的疲惫和忧虑。他枯瘦的双手颤抖着,将散发着微弱生命能量的药膏涂抹在溃烂的伤口上,口中不断吟唱着古老的萨满祷言,试图用残存的萨满之力为伤者减轻痛苦、延缓辐射的侵蚀。但他自己布满皱纹的手臂上,暗红的辐射斑块也如同藤蔓般悄然蔓延,每一次弯腰都带来剧烈的喘息。
“水…水…”一个被严重灼伤、半边脸都包裹着渗血绷带的战士发出微弱的呻吟。
“孩子…别怕…圣灵的光在守护我们…”一个母亲紧紧抱着怀中因辐射而高烧不退、不断抽搐的婴儿,声音嘶哑地安慰着,眼中却充满了绝望的泪水。
资源,尤其是食物和洁净的水,如同沙漠中的甘泉,早已枯竭。基地原有的储备在连续的激战和奈落最后的毁灭打击中损失殆尽。仅存的少量罐头和能量棒,被严格配给,优先供给重伤员和孩童。饥饿和干渴,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每一个幸存者的神经,加速着身体的崩溃。绝望的阴云,并未因奈落的退去而消散,反而在饥饿和痛苦的煎熬中,变得更加沉重。
教堂角落。
“叽…兔爷的钻石壳…都不亮了…”大白牙蜷缩在一堆还算干净的破布上,七彩钻石化的躯体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黯淡无光,覆盖着一层粘稠的灰败。红宝石眼睛半睁着,里面充满了痛苦和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它艰难地用小爪子扒拉着身边一根干瘪得如同木棍的胡萝卜(仅存的几根之一),却连啃咬的力气都没有,意念呻吟着:“老大…饿…美女护士…也没力气想了…”
不远处,鹰眼趴在一块冰冷的金属板上。它银灰色的皮毛失去了所有光泽,焦黑卷曲,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在白金光芒的照耀下缓慢地愈合着,新生的粉嫩肉芽在焦黑的皮毛下蠕动。仅剩的独眼警惕地半睁着,盯着教堂入口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带着疲惫的咕噜声。白银级的威势早已消失,重伤初愈的身体依旧虚弱不堪,但它如同最忠诚的哨兵,守护着这片区域。
冷锋站在维生单元旁,暗金色的瞳孔平静地扫过这片充满痛苦和绝望的景象。新生的暗金皮肤在教堂柔和的白金光辉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体内奔流的黄金之力如同压抑的熔岩,带来强大的同时,也伴随着吞噬尸侯晶核后融入本源的死亡规则带来的阵阵刺痛和灵魂深处的饥渴感。他如同矗立在苦难海洋中的孤岛,承受着所有目光的重量——那些目光中,有希冀,有依赖,有痛苦,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对他新获得的力量,对他指尖缭绕的灰白死气。
“领主…”萨鲁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魁梧的身躯上缠满了染血的绷带,左肩的灰败伤口被叶灵的生命光辉暂时压制,不再扩散,但深可见骨。巨大的骨斧被他当作拐杖拄着,深褐色的瞳孔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岩石般的疲惫,但看向冷锋时,只有绝对的敬畏。“能动的战士…只剩下一百二十七人…重伤员…四百余…食物…最多再撑两天…水…今天就会耗尽…”他的声音如同沉重的铅块,砸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