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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朵花散发着一种混合了清净莲香与森森寒意的矛盾气息——正是“骨莲”!
当它完全绽放的刹那,一滴凝缩了此地所有污秽、诅咒、玉髓精华与残存佛性的墨黑如漆、沉凝粘稠的污血,从花心最深处悄然渗出,脱离骨莲,无声无息地朝着大地坠落。
啪嗒。
这滴污血,没有坠入干涸的泥潭。
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跨越了空间,精准地、毫无阻碍地融入了林木生因疲惫而微微拖曳在地面的……影子之中!影子如同墨汁滴入了清水,那一小块暗影骤然变得漆黑如洞,一种刺骨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升至天灵盖!
风,似乎停了。
坍塌的巨响仿佛也离得很远。
在这万籁俱寂的毁灭瞬间,林木生的耳边,无比清晰地响起了一片细碎、重叠、永无止境的诵经声:
“饿……饿……饿……”
“我……饿……”
“众生……皆……饿……”
这诵经声,没有半分慈悲,没有半分解脱之意,只有千万亿兆沉沦在永恒饥渴中、喉咙干裂、肚皮紧贴脊骨的饿鬼,发出的、对一口食物永恒绝望的哀嚎悲鸣!它们念诵的经文,就是它们无边无际的痛苦本身!
骨莲,是此地邪异与清奇最后的具象,也是不祥的烙印。
饿鬼道·无食狱的梵文,则如同一张指向真正深渊的门票,已经撕开。
崩塌的烟尘碎石终于将他吞没。林木生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黑暗彻底吞噬他之前,最后的感知,是灵魂深处那如同黑洞般的永世无法填满的饥渴,和右掌心那枚残缺佛牌残留的最后一点冰凉。
这一夜将会在“无食”的地狱中回响……那将是一场针对灵魂饥渴的真正拷问。
(十四夜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