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玉牒录,桃桃洛主着

第13章 星荒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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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砂荒原的风裹挟着细碎的星尘,在沈砚冰发间织成流动的金网。她望着悬浮在云海之上的三百六十座星盘,每座都刻满了人妖魔三族的图腾——人类的剑痕、妖族的鳞纹、魔族的角印,在星辉中交叠成诡谲的轮回图。

“砚冰,你的妖气在共鸣。”裴照临忽然按住她的腰,指尖触到她后腰新浮现的赤鳞纹路,“西北方的星盘,是赤鳞妖族的祭坛。”他的星砂印记正与人类修士的剑图腾共振,而沈砚冰的逆鳞妖纹,此刻正对着妖族祭坛发出微光。

两人尚未靠近,血色月光突然笼罩荒原。最中央的星盘上,三道身影踏雾而来:人类修士手持裂空剑,魔族女子拖着骨尾,妖族少年额间嵌着逆鳞——正是三族现任首领,也是三百年前围杀赤鳞圣女的转世。

“双生宿主,果然来了。”裂空剑主的目光落在沈砚冰腰间的星砂剑鞘,“三百年前你用逆鳞换星砂,如今又想重演人妖相恋的闹剧?”他剑锋一振,星盘上的剑痕突然化作万道剑气,却在触碰到裴照临掌心的瞬间,被赤金妖纹生生熔断。

魔族女子骨蝶轻笑,尾尖卷起黑炎:“人类总爱用大义伪装贪婪。”她盯着沈砚冰心口的星砂印记,“星魔残魂在你体内种下的妖纹,可是比任何誓言都诚实——你分明流着赤鳞圣女的血,却偏要握人类的剑。”

妖族少年逆羽突然单膝跪地,额间逆鳞与沈砚冰的妖纹共鸣:“圣女大人,赤鳞族等了三百年,就为等您带星砂剑归位。”他抬头时眼中泛起泪光,“当年您为护人类修士魂飞魄散,如今他转世成星宿主,却还要让您再历情劫吗?”

沈砚冰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剑柄,前世记忆如星砂崩落:赤鳞族圣地,她跪坐在血池之中,任由裴照临的剑穿透心口,只为将逆鳞融入他的灵脉。而他眼中倒映的,是比血更红的悲恸,和那句“等我,下一世必破轮回”。

“逆羽,退下。”裴照临的声音里带着三百年前的冷肃,“当年我斩下圣女逆鳞,不是为让赤鳞族困在过去,而是让她有选择的自由。”他突然握住沈砚冰的手,将星砂剑与剑鞘同时举向星空,“现在的她,是能同时握住星砂与逆鳞的双生宿主。”

星盘突然发出轰鸣,三族图腾同时亮起。沈砚冰感觉有两股力量在体内拉扯:人类修士的清辉要净化妖纹,妖族的血力要唤醒逆鳞,而最深处,星魔残魂正借着三族的冲突悄然凝聚。更危险的是,裴照临的灵脉竟在与裂空剑主共振——那是前世他作为镜湖弟子时的本命剑诀。

“照临,你在动用前世的记忆!”沈砚冰惊觉他眼中泛起的冷冽,正是三百年前与赤鳞族决裂时的神情。星砂剑突然不受控制地斩向妖族祭坛,而她的剑鞘,却在魔族黑炎的侵蚀下,渐渐露出赤鳞妖甲的纹路。

“这就是双生宿主的宿命?”骨蝶轻笑,指尖黑炎化作锁链缠住两人,“人要她做斩妖剑,妖要她做护族鳞,而魔——”她舔了舔唇角,“只要她体内的星魔残魂。”裂空剑主与逆羽同时出手,三族力量在星盘上掀起风暴,沈砚冰感觉灵脉即将撕裂,却听见裴照临在识海深处低语:“抓住我的手,别被前世的执念困住。”

记忆突然穿透时空:三百年前的星砂荒原,裴照临抱着即将魂散的赤鳞圣女,用星砂剑刻下血誓:“下一世,无论你是人是妖,我必以双生之身,与你共饮劫火。”此刻他眼中的温柔,终于驱散了前世剑诀的冰冷,沈砚冰突然明白,困住他们的从来不是三族的恩怨,而是对彼此身份的桎梏。

“我是沈砚冰,也是赤鳞圣女的转世。”她突然松开剑柄,任由星砂与逆鳞在掌心缠绕,“但此刻我只是我——要与裴照临共渡星劫的双生宿主。”话音未落,两人掌心的印记突然融合,星砂剑与剑鞘化作阴阳鱼图案,将三族的攻击尽数反弹。

逆羽看着两人交叠的灵脉,突然泣不成声:“圣女大人,您看星盘——”悬浮的三百六十座星盘上,人妖魔三族的图腾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双生星宿主的辉光。裂空剑主的剑“当啷”落地,他终于看清星盘最深处的铭文:“双生同辉之日,三族劫数归一。”

“原来,我们才是三族最大的劫数。”裴照临握住沈砚冰的手,感受着她体内赤金与荧蓝的灵脉在自己体内流淌,“不是要消灭彼此,而是要让三种力量共生。”他转头望向骨蝶,“当年星魔用谎言挑起三族争斗,如今该让真相重见天日了。”

骨蝶忽然冷笑,却在触碰到星盘辉光时踉跄后退:“真相?星魔早就把三族的神魂锁在星盘里,你们以为化解恩怨就能太平?”她指向星空,沈砚冰惊恐地看见,荧惑星正分裂成三颗,分别映着人妖魔三族的战死者虚影,“每一次双生宿主现世,三族就要用十万生灵为星盘祭天!”

星砂荒原突然震动,三百六十座星盘开始崩塌。沈砚冰看见无数残魂从星盘中溢出,有人类修士的不甘、妖族的悲泣、魔族的怨恨,统统向两人涌来。裴照临突然将她护在身后,星砂印记在后背展开成盾,却被残魂啃噬出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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