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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九年二月初，香江九龙工业区。
沈浪和黄有为来到新成立的碧浪家电公司。
几个工人正围着一台刚刚组装好的电风扇样品。风扇外壳是廉价的硬塑，喷漆也略显粗糙。
一个工头模样的汉子正小心翼翼地接上电源线。
插头插入插座。
嗡——
扇叶猛地旋转起来，带起一股强风，吹得地上的锯末和碎纸片乱飞。
工人们脸上刚露出点喜色，那风扇却骤然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啸叫，整个机体剧烈地抖动起来，底座在木台上“哐哐”跳动。
“快关掉！”沈浪断喝一声，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冷硬。
工头手忙脚乱地拔掉插头。
风扇叶片带着巨大的惯性又转了几圈，才不甘心地停下，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和劣质塑料受热后的怪味。
沈浪几步走过去，黄有为紧跟其后。
沈浪拿起那台尚有余温的风扇，手指在粗糙的外壳接缝处抹过，又探入尚未完全合拢的塑料格栅，轻轻捏了捏里面的电机外壳。
他仔细检查着电机铭牌的位置，那里只有模糊不清的喷码。
“电机哪里的？”沈浪问，声音低沉。
工头脸上汗津津的，有些窘迫：“沈老板，是…是本地‘永利’的货。”
“永利？”黄有为皱眉，“他们不是做电灯开关起家的吗？”
“便宜啊，黄生。”工头搓着手，声音低了下去，“比日本货便宜一半不止…”
沈浪没再追问电机，手指顺着格栅缝隙探进去，直接捏住一片扇叶的根部边缘。
他指尖用力一捻，再拿出来时，指腹上沾着些银灰色的金属粉末。
“扇叶呢？什么料？”
“铝…铝片冲压的。”工头声音更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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