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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墨色长发用一根简单的银簪束起,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她的面容与遐蝶有七八分相似,却更显清冷与沉静,一双深邃的眼眸宛如暗夜的寒星,平静无波,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哀伤与眷恋。
她站姿端凝,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刻意的平稳。那精心雕琢的、由九霄亲手用乌木和星银打造的假腿,隐藏在长袍之下,只有在她偶尔移动时,袍角掀起,才能窥见其精巧的结构和冰冷的金属光泽。
那是九霄的爱意,也是她残缺的证明。她被遐蝶拉着,脸上带着一抹浅淡而温和的笑容,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九霄,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濡湿与深深的矛盾。
波吕克斯的心中五味杂陈。她爱着九霄,这份爱深沉而绝望,如同她前世献祭自身时那般决绝。她也爱着遐蝶,这个因她的牺牲才得以鲜活存在的妹妹。
如今,被妹妹“强拉”着一同嫁给九霄,是命运的玩笑,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成全?她看着九霄为她打造的双腿,那冰冷的触感仿佛时刻提醒着她,她的存在,她的行走,都依赖着他的情意。
一位发间点缀着闪耀星钻的女子,款款上前。她便是阿格莱雅,以美貌、浪漫与艺术闻名于世的半神,她的笑容如同爱琴海最明媚的阳光,声音甜美如蜜。
“哦,我亲爱的九霄,还有两位美丽的新娘,”阿格莱雅的声音带着咏叹调般的韵律,她优雅地提起裙摆,微微屈膝行礼,“即使是司掌浪漫的我,也未曾见过如此……嗯,富有创意的结合。这简直比奥林匹斯山上最离奇的爱情故事还要精彩。”
她眨了眨那双如同紫水晶般迷人的眼睛,看向波吕克斯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与赞赏。
“波吕克斯,你的坚韧与牺牲,连最冷酷的命运女神都会为之动容。愿爱神的箭矢永远庇佑你们,让你们的爱情如同不朽的诗篇,甜蜜而悠长。”
她的祝福如同春风拂过,带着令人愉悦的香气。
婚礼的主持者依旧是那位盲眼的先知,他的声音仿佛带着冥河的寒意。“圣火已燃,祭品已献。”他转向波吕克斯,“塞纳托斯之影,重归阳光之下的灵魂。你献祭了过往,换取了今生。如今,你将如何面对这份被赠予,也被迫分享的爱?”
波吕克斯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盲眼先知,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我曾行走于黑暗,如今,九霄给了我光明与双腿。我曾为妹妹献出所有,如今,她愿与我分享她的所有。若爱是债,我已偿还。若爱是恩赐,我便心怀感激地接受,哪怕这份接受伴随着永恒的……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