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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沈知夏的声音忽地响起，带着几分关切。
“没事。”苏念摇头，强作镇定地将茶具整理好，起身欲离开。
“等等。”沈知夏叫住她，语气依旧温和，“坐下聊会儿吧，一个人练琴很闷。”
苏念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坐下了。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放松，却始终不敢正视沈知夏的眼睛。
“你来裴家也有一阵子了吧？”沈知夏一边倒茶，一边闲聊，“照顾老太太辛苦吗？”
“还好。”苏念低声回答，心里却警惕起来。
她知道，这种看似随意的聊天背后，往往藏着试探。
“裴大哥最近情绪好像比以前稳定了些。”沈知夏缓缓道，“听说，是因为你在。”
苏念一怔，随即低下头：“我不过是个保姆，能做什么。”
“别谦虚了。”沈知夏笑了，笑意明媚却让人心慌，“你知道吗？他小时候最讨厌别人碰他的琴。可现在，你不但能进琴房，还能陪他听整首《囚光》。”
苏念抿紧嘴唇，无言以对。
沈知夏忽然叹了口气，声音低柔：“其实……我们都曾想成为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但命运有时候太捉弄人了。”
这句话像是不经意说出，却像一根针，刺进了苏念的心。
她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被门外的脚步声打断。
是裴明远回来了。
沈知夏立刻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脚步轻快得像一只翩然的蝶。
苏念没有跟上去，只是静静地坐着，心跳却越来越乱。
午后，琴房再度响起钢琴声。
这一次，不是练习曲，而是《囚光》。
苏念从厨房端药出来时，正好路过琴房。
门虚掩着，她本想悄悄走过去，却听见了沈知夏的声音。
“你还放不下她吗？那个保姆……真的值得？”
琴声戛然而止。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
良久，裴明远才开口，声音低哑而坚定：“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沈知夏轻笑了一声，似嘲讽，又似释然：“那你呢？你是她想象中的裴明远吗？”
这话问得意味深长。
苏念站在门外，手指紧紧攥住托盘边缘，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听下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原地不动。
她终于迈开步子，转身欲走，却听到沈知夏说了最后一句话：
“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一直到你真正放下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