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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黑石谷的瞬间,一股几乎能点燃毛发的灼浪迎面扑来。空气扭曲着,视线所及的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晃动的、无形的水纹。脚下的黑褐色岩石滚烫,踩上去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随时会熔化一般。凌云体表那层淡淡的水行元力微光波动明显加剧,不断中和、抵消着侵入的酷热。
他前进得异常小心。这里的地面远比外围看上去更加危险。许多岩石看似坚固,实则内部早已被地火烘烤得疏松,稍一用力便可能崩裂塌陷。更有一些地方,狭窄的裂缝深不见底,黝黑的缝隙中喷吐出带着浓烈硫磺味的、令人作呕的淡黄色烟气,吸入一口都感觉肺部火辣辣地疼。
凌云不得不时刻运转土行元力加持双脚,感应着每一寸落脚点的坚固程度,同时屏住呼吸,或者只进行极短促的换气,尽量避开那些毒烟。混沌道种内的水行元力种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维持着体表那层微弱的防护,同时也为他提供着必要的清凉感,保持头脑的清醒。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地势变得更加复杂。他来到一条断裂带的边缘。前方是一道宽约七八丈的深邃沟壑,下方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缓慢流淌的熔岩,散发出毁灭性的高温和刺目的红光。沟壑对面,地势重新抬升,通向更深处。唯一连接两岸的,是一条天然形成的、宽度不足两尺的黑色石梁。石梁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被下方熔岩散发的热气烘烤得摇摇欲坠。
凌云停在石梁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对面。
就在石梁另一端的入口附近,地面上散落着几块颜色明显较浅的碎石,与周围焦黑的环境格格不入。其中一块碎石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的痕迹。
有人在这里发生过战斗,而且时间不长。
他凝神细听,除了下方熔岩偶尔发出的、如同巨兽呼吸般的咕噜声,以及岩石热胀冷缩产生的细微噼啪声,听不到其他任何动静。
是之前遇到的那支佣兵小队吗?还是其他更早进入的人?
凌云没有贸然踏上石梁。他绕着沟壑边缘走了一小段,仔细观察着石梁的状态。他注意到,石梁靠近对岸的部分,有几道非常新鲜的、边缘锐利的刻痕,不像是自然形成,更像是被某种沉重的利器劈砍或者撞击留下的。
这让他更加警惕。这条石梁,可能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稳定。
他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木行元力种子随之震动,一股充满生机的青色元力流转而出,与土行元力交织。他并非要催生植物,而是借用木之意蕴中的“柔韧”与“延伸”特性,结合土之“稳固”,来施展一种特殊的探查手段。
他伸出右手食指,对着那道石梁虚虚一点。一丝微不可查的、混合了青黄两色的元力细线,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般,悄无声息地延伸出去,轻轻搭在了石梁靠近自己这一端的起始位置。元力细线如同最敏感的触须,沿着石梁表面,缓缓向对岸探去,仔细感应着其内部的结构和应力分布。
片刻之后,凌云眼神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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