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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有人的讨论中心，都不可避免地围绕着“陆灵”这个名字。
在人群的中心与边缘，形成了两个鲜明的气场。
中心，是以柳絮、凌极为首的一群弟子，他们围在陆灵（已回到船楼静室）附近。
虽然不敢过分喧扰，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敬仰和安全感是显而易见的。
而边缘，沈流云独自一人靠在最末一艘飞舟的船舷栏杆上，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他身上华丽的服饰依旧整洁，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光泽，衬得他整个人也黯然失色。
出发前的意气风发已然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沉默。
他低着头，目光似乎落在下方翻腾的云海，又似乎毫无焦点。
周围弟子的议论声、对陆灵的赞美声，断断续续地钻进他的耳朵：
“陆师姐太帅了！站在神兽鲲鹏之上的风采，那睥睨天下的感觉，无敌了！”
“唉，早知道就抱紧陆师姐大腿了，说不定我也能近距离看看仙尊传承是啥样了，哈哈…”
“大师兄…好像这次没什么动静？”
“嘘！小声点，别提了，你没看他脸色……”
每一个提及“大师兄”的字眼，都像一根无形的针，狠狠扎在他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沈流云的拳头在袖中无声握紧，指甲掐入掌心带来的刺痛感，远比不上心口那翻江倒海的酸涩。
他沈流云，年轻一辈公认的领军人物，何曾受过如此冷落？何曾如此……无人问津？
鲲鹏？呵……
一个带着无尽嘲弄的声音在他心底咆哮。
那根本不是我能觊觎的东西！她是九天之上的真凤凰，羽翼一展便遮蔽了我的光芒！我……
他咬紧牙关，强压下那份让他几乎窒息的嫉妒和挫败感。
我算什么？不过是一条栖在梧桐枝头的凡鸟，却以为自己能掌控凤凰！真是可笑！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感涌了上来，甚至盖过了对陆灵的怨怼。
他开始怀疑自己，当自己将陆灵视为敌人之时，他发现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种认知让他痛苦不堪，却又是如此清晰地摆在眼前。
陆灵的光芒如此耀眼，刺得他无处遁形。
“流云师兄？”一个平日里关系尚可的同门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安慰。
沈流云猛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扫了对方一眼。
那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一种死寂的冷漠。
和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疲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