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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驿馆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亮,郭巨侠站在二门处,玄色官靴碾过半片梧桐叶,脆响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
他望着前方那袭月白道袍的身影,喉结动了动——木道人今日穿得极素,道冠上的玉簪却闪着冷光,与昨日呈递的"武当代掌门"拜帖上的墨痕一般寒。
"郭大人好雅兴,竟亲自迎到二门。"木道人的声音像浸了檀香的泉水,他抬手虚扶郭巨侠欲行的官礼,袖口翻出半寸青竹暗纹,"武当与朝廷同气连枝,何须这般多礼?"
郭巨侠任由那只手悬在半空,掌心悄悄攥紧袖中密信。
信是陆九渊用飞鸽传的,字迹被血浸得有些模糊:"木道人与漠北金帐有密使往来,水陆法会恐有变数。"他望着木道人眼角的笑纹——那是当年随张真人围剿魔教时留下的,如今却让他后颈发寒:"木真人远来是客,下官理当尽东道。"他侧过身,目光扫过木道人身后七个随侍,其中第三个的腰带系得偏左,与昨日在城南酒肆见过的金帐商队护卫如出一辙。
木道人似未察觉他的审视,目光落在驿馆正厅悬挂的"忠武"匾上:"郭大人这匾,还是先皇亲赐的吧?"他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玉牌,"当年张真人说,能担得起'忠武'二字的,天下不过三人。"
郭巨侠的耳尖微微发烫。
那是二十年前,他率六扇门夜袭鬼哭崖,救回被掳的太子时,张真人亲手给他敷的金创药。
可如今...他望着木道人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陆九渊信末那句"人心易变,道心难守",喉间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絮:"真人请上座,茶点已备。"
待木道人入厅,郭巨侠退到廊下,指尖掐住廊柱的雕花,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小书童捧着茶盏经过,被他突然抬起的手惊得踉跄,茶盏"当啷"摔碎在地。
郭巨侠望着满地青瓷碎片,忽然想起上个月在大牢提审的金帐细作,那人大喊"木真人会来救我"时的癫狂——原来不是疯话。
与此同时,驿馆后院的厢房里,木道人褪去道袍,露出内衬的玄色劲装。
慕容靖从梁上翻下,靴底沾着的灰尘落在青砖上,像几点干涸的血:"大人,六扇门的暗桩撤了三成,郭巨侠的贴身护卫都去了前院。"
木道人对着铜镜整理发冠,镜中映出他眼底的冷光:"陆九渊那说书人坏我好事,恶人谷的阴九幽该到了。"他抓起案上的青铜酒壶,壶底刻着金帐的狼头图腾,"等陆九渊死在恶人谷,水陆法会时...师祖?"慕容靖欲言又止。
木道人的手顿在半空。
铜镜里,他仿佛又看见张真人在紫霄殿抚琴的模样,琴弦震落的尘灰落在他新换的道袍上。
当年他跪在祖师像前立誓时,香灰落进供灯,烧了半卷《真武经》——那时他只当是吉兆,如今想来,倒像命运的谶语。"张真人百年前就说过,武当要守的是江湖人心。"他突然笑了,指节重重叩在铜镜上,"可这天下,终究是拳头大的说话。"
恶人谷的雾色比往日更浓,像团化不开的墨。
陆九渊翻身下马,马鬃上的铜铃被雾水浸得发哑。
他望着断碑旁盘成一团的赤练蛇,蛇信子突然缩回嘴里——这是危险逼近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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