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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谢卓颜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攥着帕子往前探身,发间珍珠在烛火下泛着水光,“温桦后来怎样了?”
陆九渊摸出块干帕子,轻轻擦着话本边缘的茶渍——那页“弑友成魔”的字迹早被他连夜改了,“后来?后来他在雪地里爬了三天,爬到个小村子。村头卖豆腐的王阿婆看他可怜,煮了碗热豆浆。”
李二吸了吸鼻子,从怀里摸出个酒葫芦灌了口,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淌:“就这?”
“就这。”陆九渊笑了,眼角有薄泪,“他在王阿婆豆腐坊当帮工,手残了就烧火,腿废了就磨豆。去年中秋,李白诗寻到村子,手里提的不是药箱,是半坛新酿的桂花酒。”
“那世子呢?”谢卓颜追问,指尖绞着帕子角,“那要他杀人的世子?”
“世子在京城开了家木剑坊。”陆九渊翻开话本,露出夹在里面的木剑拓印,“他说温桦的剑断了,那天下人的剑,由他来铸。现在京城里的小娃学剑,拿的都是刻着‘温’字的木剑。”
王婶突然哭出了声,她抹着泪从筐里摸出把煮花生,往陆九渊案上堆:“好娃,好娃……”李二的酒葫芦“咚”地砸在桌上,他抹了把脸,粗声粗气地说:“陆公子,明日再说段热乎的!”
陆九渊应着,收拾话本时摸到剑鞘内侧的刻字——“剑可折,心不可碎”——被体温焐得温热。
他刚要收摊,后院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像是石板裂开的动静。
白展堂耳朵动了动,葵花点穴手牌“唰”地攥在手里:“客栈后面广场——怕是归海一刀又练刀了。”
陆九渊跟着众人往后院跑。
雪地里,归海一刀的玄铁刀正插在青石板上,刀身周围的地砖碎成蛛网,最远的碎片飞到了墙根。
他单膝跪在雪地里,额发沾着血,胸膛剧烈起伏,像头受了伤的狼。
段天涯蹲在他身侧,手悬在他后心三寸处,迟迟没落下——那是“护心诀”的起手式。
上官海棠攥着帕子,指尖几乎要绞进帕布里,她望着归海一刀渗血的虎口,声音发颤:“阿刀,歇……”
“不用。”归海一刀猛地拔起玄铁刀,雪地被刀风卷起三尺,“我爹被斩十七刀时,没歇。我娘抱着他尸体跪了三天时,没歇。”他的刀在雪地上划出半人高的刀痕,“我要让害我爹的人,连歇的机会都没有。”
段天涯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你师父说过,‘雄霸天下’刀法要的是……”
“要的是绝路。”归海一刀打断他,刀身映着他发红的眼,“我爹走的是绝路,我娘走的是绝路,我归海一刀——”他突然呛出一口血,溅在刀鞘上,“走的也是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