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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潮水般退去，我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破败的剧场中央。猩红帷幕半垂，舞台地板上用粉笔画着七个扭曲的人形轮廓，其中一个轮廓的右手位置——正摆着那只泰迪熊。
天花板的聚光灯突然亮起，照亮舞台两侧陈列的玻璃柜。每个柜子里都站着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偶：马尾少女脖颈处缠绕着透明鱼线，职场女性的眼珠是两颗会转动的玻璃珠，而最右侧的柜子里，徐尚的机械心脏正在胸腔里规律闪烁。
"欢迎来到第五日演出。"沙哑的广播声从舞台上方传来，"今日剧目——《谁在操控提线》"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缠上了五根近乎透明的丝线，它们延伸进头顶的黑暗里。当我试图扯断丝线时，观众席突然亮起幽幽绿光——上百个穿着丧服的观众整齐端坐，它们没有脸，只有空白的面皮上用口红画着夸张的笑容。
泰迪熊的机械音从舞台地板下传来：
【规则一：找到属于自己的操纵线】
【规则二：午夜钟响前剪断它】
帷幕突然完全升起，露出后方巨大的齿轮装置。七个与真人等高的木偶被悬吊在齿轮之间，其中三个已经支离破碎——对应着前几日死去的参与者。我的目光凝固在第四个木偶上：它穿着和我相同的病号服，后颈处钉着一块金属编号牌——L-47。
"47号实验体。"观众席最前排的无脸人突然开口，声音像是录音带卡顿的回放，"第13次轮回，同步率稳定在92%以上。"
舞台地板开始移动，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竖井。五根操纵线突然绷紧，强迫我做出鞠躬动作。就在弯腰的瞬间，我看见竖井内壁上刻满密密麻麻的"正"字，最新的一道刻痕还在往下滴血。
"别数了，一共四百六十八道。"徐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头，发现本该在玻璃柜里的人偶正倚在舞台立柱旁，他胸腔里的机械心脏透过破损的衬衫发出蓝光，"代表我们重复了这个游戏四百六十八次。"
竖井底部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五根操纵线开始自行运动。我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从道具桌上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视线余光瞥见其他玻璃柜纷纷打开，那些人偶正以诡异的协调性向我走来。
"这次你会做出不同选择吗？"徐尚的人偶突然加速冲来，他的指尖弹出锋利的刀片，"毕竟上次你是用这把剪刀——"
剪刀突然在我手中调转方向，精准刺入徐尚人偶的机械心脏。齿轮卡死的刺耳声响中，我发现自己竟能预判他每一个攻击轨迹。泰迪熊不知何时爬到我肩上，它的棉絮里露出半截电路板："记忆肌肉效应，你的身体比意识更熟悉这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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