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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远来到工地上，就见王成和三十几个老营弟兄拿着武器，坐在石头或土堆上，看守着樊瑞等一百多人干活。
王成跑上来说：“这樊瑞手下并没有捣乱，干活还算老实。”
张文远笑道：“这说明他够聪明，知道搞鬼也跑不出去。”
他走上前，看到樊瑞等人挖出的壕沟。
倒是有些惊讶。
为了防止这些俘虏拿着工具当武器，王成发给他们的锄头、铁锹都是把长柄给折断了的。
俘虏要锄地挖地时，只能弓着身子，干活效率比正常干活时低很多，非常不顺手。
而俘虏干活效率正常来说，应该比张文远的士兵要慢上一大半。
可樊瑞这一百多人两个时辰内挖出的沟渠长度，居然和张文远手下的士兵自己挖沟差不多。
樊瑞卷着裤腿站在沟里并不劳动，只是在那里指挥。
甚至他身边还有十几个俘虏坐在那里休息。
见到张文远出现，这些俘虏才连忙起身。
樊瑞也忙爬上地面。
张文远问道：“要你们干活，你让人休息，不怕我生气吗？”
樊瑞连忙道：“将军，我等所挖的沟渠量并不少呀，做事总是劳逸结合来的好。”
张文远笑道：“说来听听。”
“为将者，需有五虑，曰：顺天、阜财、怿众、利地、右兵。”
“合理安排人力，让人各司其职便是‘怿众’。干一会儿歇一会儿，劳逸结合，顺应人力之规律，便为‘顺天’。事先备好工具，磨刀不误砍柴工，乃为‘阜财’‘右兵’。”
“此等道理都是古书上有的，古人之思想，超越本朝人见识远甚。”
樊瑞掉了几句书袋，心中颇为满意。
指挥俘虏干活的安排很多人都能做到。
但能把这事情讲得颇有根底，就必须是他这样读过书的人。
他自信此话一定能镇住张文远。
张文远一笑：“读过《司马法》？”
樊瑞惊讶：“将军知道《司马法》？”
张文远笑道：“《司马法》虽是姜太公所创，但其中不合时宜者太多，此书保留了许多春秋时期贵族色彩浓厚的规定。‘什么逐奔不过百步，纵绥不过三舍’，这等东西在今日之作战上全然无用。”
“可以借鉴，但也不要过分拔高。”
张文远点评道。
张文远的儒学正宗技能已经练到百分之五十，脑海里怎么会没有武经七书中的《司马法》全文？
樊瑞这点本事，换到其他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将面前还能显摆显摆。
放到张文远面前，那就是妥妥的班门弄斧了。
听到此话，樊瑞暗暗抬头看着张文远。
张文远的儒生气度全开。
顿时让樊瑞惊讶。
“没想到此人不光是个能打的武将，对武经七书了解也颇深。”
他突然发现自己那点本事在张文远面前显摆，赫然就是个野道士在一个真正读书人面前卖弄学问。
老脸一红。
张文远心中倒是颇为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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