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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廊的尽头是一扇合上的门,推开门看,层纱叠嶂,烛火像希声的虫鸣,一齐安详地睡着,床上躺得同样平稳的薄被,从帐帷里露出掉落的被角以及什么人的一只脚,再往里进……
南宫耀站直了些。画面昏暗,却足以分辨出躺在那里的是谁。他微眯了眼,盯着床周隐隐约约露出的黑影微微发怵。所以在他睡熟之时,居然有人一直就围在他的床边?
细细数了一番,他的手心多了层层的密汗。因为不止一个,而是无数个,至少画面里能挤占到的地方便能觉出一二十来。四周围剿的气势,视线紧紧地盯向他睡梦中的脸。如同餐盘上被锁定的美食,仿佛只要一声令下,那群分不清是人还是别的什么的,便会一股脑地冲上去将那整盘都瓜分干净。
竟是追忆复现之术。它能把过去的事展示出来,不分时间地点,只不过这样任其入侵的,南宫耀倒吸一口凉气,他还真没见过有几人有这样的本事。
南宫耀颤了颤嘴角,只听见蓝头发的开口质询他:“天上宫主,厮混地下禁区中的妖孽,助妖修炼,突阶破劫,南宫,你好大的本事?你的本事,是不是另有人教的?”
南宫耀微蹙蹙眉,依旧不以为意,道:“怎么,我和别人快活还得通报你一声?你谁呢你?”
蓝衣人轻款款地收回光镜,落到地面,他的表情依旧平淡,只是语气不屑且斥责道:“灵王老矣,要是留你在身边也是个祸患,等着看吧,你早晚也会害死他的。”
南宫耀紧攥着拳头,他方才以貌取人是错的,变温顺的火人才是更可恶的类型,他怒道:“唧唧歪歪的说什么鬼话,要打就打,不打就收了你的幻术,我还要带孩子回家吃饭!”
“走?”蓝衣人偏偏头,默默地抬了下巴,轻视无比地说:“我没说走,你们走得了吗?”
虽不是战斗形态,南宫耀却觉得此人身上的敌意更甚,更冰冷了,他依然做足了对抗准备,只要眼前人下一秒恢复红色,他会毫不犹豫地向他投掷哪怕并不对其切实有用的火球。
可是自始至终那人都没变。除了话少得可怜,南宫耀觉得,冰冷的蓝衣人轻狂了得、不可一世,却始终没把自己的全部实力暴露出来,而是以一种诱人去探究的表演,一步一步去揭开悟炼的面纱。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可你这样懒洋洋地死缠烂打,既不放人又打不痛快,你到底想怎么样?”南宫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