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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冰冷的、带着倒刺的锁链猛地收紧,如同一条噬魂的毒蛇,死死缠绕住陈默虚无的魂体。那并非物理上的束缚,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的本源,一种要将他的“自我”彻底禁锢、撕裂的恐怖力量。深入骨髓的剧痛瞬间炸开,比车祸撞击时的痛楚更清晰、更纯粹,那是灵魂被强行拘拿的哀鸣。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狠狠拖拽着,一头撞进了那片扭曲的光影漩涡。
天旋地转!
眼前不再是熟悉的城市雨夜,而是彻底被颠覆、被搅碎的混沌。无数难以名状的色彩——粘稠的暗红、死寂的灰白、污浊的墨绿——如同被泼洒在疯狂旋转的调色盘上,拉扯、融合、破碎。尖锐的、仿佛亿万生灵濒死哀嚎的噪音,混杂着低沉如巨兽喘息般的嗡鸣,直接灌入他的意识深处,几乎要将他的思维彻底撕碎。
他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又像是被卷入了一场超越时空的恐怖风暴。没有方向,没有时间,只有纯粹的被裹挟、被碾磨的眩晕和痛苦。魂体在这狂暴的乱流中剧烈震荡,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解成最原始的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那股狂暴的撕扯力骤然消失。
陈默的“感知”重重地“摔落”下来。
眩晕感还在灵魂深处回荡,如同宿醉后的余波。他艰难地“稳住”自己,举目望去。
一条路。
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在眼前铺展开来。
脚下是某种非石非土的灰暗物质,踩上去(如果魂体还能有“踩”的感觉的话)是令人心悸的虚无感。路的两旁,是无边无际的、死寂的昏蒙,如同凝固的浓雾,隔绝了所有窥探的可能。而在这条诡异道路的两侧,贴着灰暗的路基,盛开着一种妖异到极点的花。
花茎细长如骨,花瓣卷曲舒展,呈现出一种刺目的、仿佛刚刚从伤口流淌出来的、粘稠欲滴的暗红色。没有叶子,只有这孤零零的血色之花,一丛丛,一片片,绵延向视野的尽头,在死寂的昏暗中无声摇曳。每一次摇曳,都仿佛在诉说着无穷无尽的绝望与执念。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腥气味,浓烈得令人作呕,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诱惑,牵引着意识沉沦。
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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