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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川的目光刚落在那个“他”字上,眼神“唰”地就冷了下来。
他猛地抬头看我,原本松垮垮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一下坐直了,后背的衣服都抻得笔挺,脸上那点漫不经心的笑影儿瞬间消失殆尽,连声音都像浸了冰,半点玩笑意味都没了:
“他是谁?!”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一时间,竟不敢再去堵他的嘴。
见我没反应,他眉头拧得更紧,指尖在桌沿儿上碾了碾,又催了一遍,声音比刚才还沉,带着股压不住的急劲儿:
“说话,方如意!”
我下意识颤了一下,舔了舔唇——完蛋,怎么跟秦野和纪北年他们生气时似的。
看他依旧死死盯着自己,我没来由的更加心虚起来,偷觑他一眼:
“我……就,很重的一个人嘛。”
他见我如此,便觉得更加有问题了,猛地上拍桌子。
“别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儿!方如意,还是说你想让我现在就找四哥?!”
说着他就要起身,我慌乱的拽住了他的胳膊:
“别,别……我说,说。”
我刚想开口说起这事儿,晨会的铃声就响了,班主任进来抬眼打量了一圈儿,看见我跟王德发换了座位,只是轻皱了一下眉头,但没有多说什么,就开始说起了晨会内容。
我就只得又用钢笔在纸上简略写了他跟安宁在医院遇到的事情,当然,掩去了他如今都还跟自己合作接单的内容。
毕竟阿月说过,这是我们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我垂眸写字时,眼珠子转着,把自己毕生的语文功底都用上了:
写姜安宁当初孤零零一个人在月心别墅是怎么可怜巴巴的摔倒没人管,是怎么哭喊到嘶哑给纪北年惹烦了才肯在监控里搭理她;写纪北年是怎么在监控里对自己冷嘲热讽让她在地上从厨房爬到客厅去打电话;写她又是怎么二次挫伤,当时是如何绝望,又是怎样不容易的被接到医院,住院三个多星期就只有张守望陪着她的。
字字往惨里写,写得我自己都鼻头发酸,眼泪“吧嗒吧嗒”砸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我慌忙抽纸巾轻轻按掉,最后凄凄惨戚戚的攒出副欲语泪先流的可怜模样,把本子递过去。
我要说的是,这个眼泪真不是我自己想流的,指定是因为自己扒拉姜安宁的那段记忆时,姜安宁的棺椁轻颤间,大脑它自己不受控的。
但显然,也算弄巧成拙吧?裴时川见我这样儿,先是有些慌张地抬手小心翼翼给我擦了擦眼泪,又瞥了眼那张纸。刚才我写的时候,他早就瞟得个七七八八了。
此刻见我如此,他眼眶微红,刚才的那股冷冽气势骤然全数散去,他瞥了眼讲台,揪了揪我的脸颊晃着,用气音开哄道:
“行了,别哭了,小祖宗唉,小叔帮你还不成,嗯?”
我努力压住上翘的唇角和忍不住想要露出窃喜神情的眼珠子,攥紧拳头捂住嘴,眼睫毛飞快扑扇着去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