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尸帐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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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渊坠入冰窟的瞬间，听见锁链断裂的铮鸣。

地底涌出的黑水裹着常仙遗骸的腐肉，腥臭味里混着昭和年间的火药味。他在湍流中抓住岩缝，强光手电扫过冰壁时，光束里赫然映出成堆的日军骸骨——这些尸体的手骨全都抠进岩层，指缝里塞满黄鼠狼的牙齿。

"看头顶！"

张青鸾的喊声带着回声。林九渊抬头望去，冰窟穹顶倒悬着上百具青铜棺，棺身缠绕的锁链末端拴着常仙蜕皮。最中央的棺椁镶着块玻璃，后面封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岁的师父跪在神社前，双手捧着墨玉牌献给穿军装的老者。

"那是......"

林九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照片右下角标注着昭和十六年四月七日，背景里隐约可见七根青铜桩——正是如今断在冰窟里的镇龙钉。

"你师父叫林怀山对吧？"张青鸾突然开口。她扒开一具冻尸的军装，露出内衬上血写的汉字：【林桑骗了我们，实验体4396是活的】，"东北抗日联军档案记载，1942年有个出马弟子假意投靠731部队，却在转移前夜毒杀整个中队......"

冰层深处传来指甲挠玻璃的声响。

林九渊的手电光骤然熄灭。黑暗中亮起幽绿的磷火，映出冰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镇魂符，但每一笔落款都画着菊花纹。当磷火掠过某个冰柱时，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师父穿着伪满军装被冻在冰里，右手还保持着结印的姿势。

"是残影！"张青鸾甩出罗盘，"八方风雨鉴显示这里有......"

罗盘指针突然疯转，冰层"咔嚓"裂开蛛网纹。林九渊的锁龙印骤然发烫，他猛地扯开冲锋衣，发现胸口的皮肤浮现出常仙蜕皮纹——与冰棺里那具女尸的胎记如出一辙。

黑水突然沸腾。

常仙遗骸的腐肉中窜出无数黄鼠狼骸骨，它们下颌骨开合着发出人声："师兄......把镇龙钉还给我......"

骸骨群在冰面上拼出八卦阵，阵眼处立着根断成两截的青铜桩。林九渊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变成竖瞳，化蛟骨自动飞入掌心，骨节间渗出青黑色的黏液。

"别碰那根桩！"张青鸾的金钱剑刺穿扑来的骸骨，"这是萨满的'尸帐招魂'，阵眼连着......"

她的警告被爆炸声淹没。断桩中喷出沥青状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师父的脸。那张脸露出诡异的笑，嘴里吐出的却是女尸小蝉的声音："师兄，当年你师父用我补了镇龙钉，现在该你还债了......"

林九渊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抓向断桩。锁龙印触碰到黑血的刹那，冰窟穹顶的青铜棺齐齐震动。拴着常仙蜕皮的锁链寸寸断裂，上百张蛇皮如同活物般缠上他的四肢。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张青鸾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罗盘迸发青光。冰壁上浮现出山海经异兽的虚影，饕餮、饕餮、梼杌的幻象撕咬着蛇皮。林九渊趁机挣脱束缚，化蛟骨插入冰面的瞬间，整个冰窟的地貌开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