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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遥认可，辛疾风冷笑：“这点小事也值得夸赞？”
“没指望你能想到。”
“主人！我也没嫌弃啊，是柳玉庭太爱表现……”
紫眸已看向前方，望向那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女魂，瘫坐在地。
她蜷缩着身子，衣衫早已化作残破魂布，蓬头垢面，面容干瘪如死木，唯有一双眼，泛着深沉又哀怨的光。
她的双腿早已残废，魂体下方模糊成一团，散着浅灰与冷气的死气，仿佛生前便长年瘫痪。背脊佝偻如钩，脸上仍残留临终前的哀色和饥饿的扭曲。她并未化鬼，也未入轮回，只以一种极其隐忍的姿态，在尘世一隅执念不散。
她的魂体所在方向，恰巧便是一名年轻女孩的身后。
苏遥魂念一开，与老残魂互通了意识，知道她有话要说。
“你终于能看到我了……”女魂的声音干涩、缓慢、几乎要碎在风里，却带着藏不住的颤抖：“我叫关巧凤，是她外婆，孩子叫陈雁玲。”
苏遥点头，声音不带感情：“她是你带大的。”
关巧凤的魂影轻轻抖了一下，像回忆中的那间破屋子颤了一颤。
“她刚出生那年，冬天特别冷。她爸妈把她扔在我那儿，说在外打工没时间管。我抱着她，给她熬米汤、煮红薯，怕她冷，就脱了自己的棉袄盖在她身上。她三岁那年烧得快不行，是我背着她跑了二十里地才找到卫生站。”
“她怕黑……一哭，我就拿手电筒照着墙，哄她说是月亮仙女来看她了。”
苏遥静静听着，没有插话，周身气场淡薄而不容侵犯。
“可我老了，病了，躺在床上动不了。他们就把我扔进老屋后院的柴房，说太臭，怕传染小儿子。”
“我那时候饿得晕过去，嘴里还一直念着‘雁玲、雁玲’，怕她回来找不到我……可她爸妈根本就不让她回来看我，骗她我住院了，住得很好。”
苏遥低声道：“你是被饿死的。”
关巧凤像是听到了什么致命的字，魂体猛地一颤。
“嗯……活活饿死的，床上连条被子都没有，后来我死了三天才被邻居闻出味，叫人来收尸。”
苏遥轻叹：“你不愿离开，是因为她。”
“对。”关巧凤目光望着不远处的陈雁玲，魂影飘动中，带着无尽哀意：“她现在被她爸妈骗，说外婆的老家要给她相亲，说人家家里条件好、有车有房。”
“可那户人家我死前就听说，是出了名的暴躁男，娶回去当生育工具的。”
苏遥眼神一凛。
“而且……”老魂咬着牙：“她爸妈给她生了个小二十岁的儿子，瞒了她三年。早计划着将来让雁玲挣钱养弟弟。”
“她爸妈说，那才是‘传香火’的根。”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心还软，说‘爸妈是长辈，我不能不听话’，我……我死了都不放心她。”
关巧凤的魂影猛地朝苏遥扑来：“苏馆长！求求你，救救雁玲……别让她一步踏进那个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