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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翻阅时面色渐沉，问道：
“可有实证？“
“有。”
汪宁从怀中又取出一本小册子。
“这是属下从管事处偷抄的暗账，记录了过去半年走私盐的数量与去向。另有一事，属下怀疑，他们不但走私盐，可能还私通倭寇。每月十五，属下待着的那个盐场的吴管事，都会去扬州城西一个别院，次日必有商船出海。”
林如海接了册子，把手中的密件递给了贾琏。
对话还在继续。
“朝廷早有怀疑。只是，我们需要人赃并获。“
“是，大人，我们还会回去。”
“这些我也不懂，只能拜托你们了。只是，以自身为重，无须以身试险。”
这种很官方的话，贾琏听得不太认真，便顺手翻开了密件。
里面的记录开头都是日期。
六月十八，盐课司收盐三百担，实入库不足二百；
六月十九，盐课司收盐三百担，实入库不足一百八；
六月二十，。。。。
七月初七，夜运不明货物出海。。。
七月初八，灶户陈家人去屋空。
七月初九。。。。
九月，王庄。
贾琏一目十行的看完，等林如海跟他们的对话告一段落，虚心请教：
“汪二哥，刚刚你说的那个吴管事，跟黄玉林万象楼那个吴管事有没有什么关系？这密折里的王庄，又是个什么所在？”
汪宁拱手恭敬回话：
“回大公子，盐场的管事，多数姓吴，怕是跟金陵吴家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次属下没查这个，等回去时，属下再查。王庄，是灶户们把私下煮出来的盐送过去换银钱跟粮食的地方的。每一个盐场附近都有王庄。”
贾琏一摆手：
“别说话说一半藏一半，这王庄，是不是跟王家有关系！”
汪宁摇头：
“回大公子，不确定的事，属下不会落到文字上。王家金陵的族人在王庄出现过一次。可王庄的掌事看起来跟王家毫无联系。这会还没法断定。”
贾琏这会都不用他们确定，就觉得必然有。
他第一次弄钱那么顺利，这里面没有王子腾的帮扶，他是不信的。
王子腾在金陵这边耕耘了很久才进京掌了京营，他进京了，可王熙凤的亲爹王子胜又回来了。
如今淮扬的这些人，九成的人根基都在金陵。
连黄玉林这样的人物，管家都没用自己老家的人，反而来自金陵。
两淮盐运使那位张大人，王熙凤去人家里拜访，回来只跟他说了一个重点，张夫人的多宝阁上有一把倭刀。
巧合多了，便不是巧合。
贾琏这边问完，林如海让汪福叫了一座席面招待他们，又细细的盘问了一些盐场上的事，才让人离开。
林如海回府衙处理公务，贾琏则请了假回后院找王熙凤。
王熙凤正在高高兴兴的跟两个妹妹折腾好看又好吃的点心，被贾琏叫到廊下吹着冷风，满脸不乐意：
“不能晚上说么！这南边冬天的风，开始时还不觉得，吹多了，透心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