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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一条缝。
伴随着冷风灌进来，眼镜男脸上陪着笑，躬着身子。
“刘…刘副场长，您亲自来了，快！快请进！”
门外站着的男人。
正是黑河农场的副场长，刘波。
他个子不高，头发自然卷，也不爱打理，乱得如同鸟窝。
几缕不羁的刘海耷拉在额前，眼袋肿得像蚕蛹。
他嘴角似乎是因为习惯，向一侧撇着。
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和桀骜，活脱脱的街溜子，哪有半分领导的模样。
刘波鼻子“哼”了一声，抬脚迈了进来。
在屋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那一地狼藉上，嘴角撇得更厉害了。
“我说雷老弟，你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有味道啊。”他捏着鼻子。
说完，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那张唯一还算干净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眼镜男连忙关上门，搓着手凑了上去。
恭敬的态度，与刚才的暴戾的人判若两人。
“刘副场长说笑了。还不是因为手下不争气，心里烦闷。”他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双手递上一根，“场长，来一根？”
刘波手都没动，只是瞥了他一眼。
眼神里，满是轻蔑和不耐烦。
“少来，有话直说！又有什么屁事？”
不等眼镜男开口，就率先数落起来：“我可告诉你，上次为了让你的人进来，我担了多大的风险！蒋朝波那老东西，跟条狗一样，什么都要查来查去！要不是我能压住他，你早完蛋了！”
眼镜男的腰弯得更低了。
脸上的汗珠子顺着镜框滑落。
“是是是，场长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记着！”
他陪着笑脸，凑到刘波身旁，低语道：“刘哥，这真是最后一次了，只要办成，您就...”
“我就怎么样？”刘波猛地坐直了身子，小眼睛满是贪婪，质问道，“你说年底就搞定蒋朝波，我等了两年了！什么时候，我能坐上他的位置？你不是说，年夜饭的时候就能让他滚蛋吗？现在还能不能成？”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喷在眼镜男脸上。
“计划出了点意外。”眼镜男低下了头，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这是周宇那废物被抓了吗？要是他把咱们供出来，我们都得完蛋。”
“少来，完蛋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刘波靠回沙发上，目光冰冷地看着眼镜男。
后者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放心，旧的计划不行，咱们有新的！”
“哦？”刘波眯起眼睛，身体舒展靠着沙发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眼镜男压低声音道：“大雪封山前，他不是要去洋子村看望那几户穷人，顺便送点物资？”
刘波眉毛微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眼镜男继续说道：“我已经跟上面联系过了，组织派了真正的好手过来，比周宇那废物强一百倍！他们已经提前进了山，就在洋子村那条必经的山路上埋伏好了。到时候，大雪封山，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失足摔下悬崖，还是被野兽叼走了，谁说得清？”
眼镜男说着，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蒋朝波一死，农场群龙无首，除了您，还有谁能镇得住场子？”
刘波静静地听着。
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口黄牙。
“嘿，我就知道你会办事。”
说完伸出手，让眼镜男把烟给他。
眼镜男毕恭毕敬点上烟后，刘波语气变得平衡了许多：“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只要你把周宇安排到卫生所，剩下的我会处理干净。”眼镜男压低声音道。
“蒋朝波那边呢？”
“您不用担心，我全部安排妥当了。”
刘波点点头，起身拍拍眼镜男的肩膀。
“好！就这么办！”
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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