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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缙云应下后，低眼看了看跪倒在地的柳映梨。
她目光呆滞，血色尽失，望着已经塌败，火势渐弱的学堂怔怔出神。
姗姗来迟的陈循仓促跑进来，见到柳映梨呆愣的模样时，吓了一大跳。
“殿下没事吧？可曾伤到哪里？”
他简单检查了下柳映梨的四肢，所幸没有外伤。
谢珏见到此举，颇不满意，冷然一句：“世子酒醒了？”
“多些太子关心，臣已经清醒了。”
陈循弯腰下去，正要将柳映梨搀扶起来时。
她的眸子动了动，像是忽然有了生机，慢慢扶着站了起来。
神情好似前所未有的平静，可拢在袖间的手指却微微颤抖着。
“所有角落不可遗忘。纵使有一线生机，也得将人送到江陵关医治。”
柳映梨的声音很轻，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
偏偏在这时，一个侍卫来到跟前瞥了眼她，随后覆在谢珏耳畔低语了一句。
他微微凛色。
静默了两秒，启唇道：“人没有救过来。”
柳映梨霎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猜到是断腿的小男孩。
她好像，连名字也不知道。
“大夫说浓烟吸入太多在肺里，上身又在梁木下压太久，没救了。”谢珏道。
柳映梨的心口像是被人用针扎了好几下，想起男孩趴在身上最后说的话，愣愣的点了点头。
“殿下，生死乃是人之常情。”陈循安慰。
她忽的轻笑，讽刺又冷漠。
不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以孟祈年为首的江陵关官员们全部抵达收留所。
见到火势已尽，四处成了一片废墟，孟祈年倒吸一口凉气：“都，都死了？”
谢珏冷冷看着他。
柳映梨抬眼看过去，整张脸阴沉到宛如藏着刀子。
孟祈年双手一摊，耸着肩解释：“殿下恕罪啊！下官已经在第一时间赶来了，实在是这批马不纯良，跑不动路，所以才耽搁时辰！殿下您……没受伤吧？”
柳映梨一句话也没说，从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长剑，直直朝他走去。
陈循害怕她做出不利的事情，忙出声制止：“殿下请以大局为重！”
谢珏环臂抱着，没有言语。
锃亮的长剑一点点靠近，孟祈年吓得连连后退，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殿，殿下！这事儿可怪不了下官，殿下不要迁怒于人！万一被皇上知道殿下在江陵关滥杀无辜，欺负朝廷命官，小心青云使的名头不保……”
柳映梨冷着脸双握住长剑，咬着牙在空中重重一挥！
利剑刺入肉体。
鲜血溅在她额头上，血腥难闻。
孟祈年吓得尿颤，回头一看，身后的马应声倒地。
那是他骑来的马。
“既然马不纯良，留着没有必要。做官不清廉，本宫更要替天行道！”
随着话音落下的刹那，长剑插入泥土，锃硬的挺立在孟祈年面前，他脸色微变，后怕的舔了舔下唇。
陈循心里微微一松，来到柳映梨面前，用袖口擦拭她额角的血腥，清润的声线里带着仿若带着一丝温定：“殿下做的很好。”
换作以前，她一定会直接杀了孟祈年，先斩而后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