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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李昭的刀 “哐当” 入鞘,“您这是做什么?他们都骑到您脖子上拉屎了!”
铁勒蹲下来,帮陈五拍身上的沙:“大人,缺耳是阿古达的死士,去年杀了三个大魏商队的人……”
“我知道。” 陈五摸了摸额角的伤,血已经止住了,结了层薄痂,“但咱们要的是牧民的心,不是杀几个马贼。”
拓跋清的剑穗在风里乱晃:“某在金帐里见过缺耳,他阿爸是左贤王的马夫,去年大魏的兵烧了他的草场 —— 他恨大魏,是真恨。”
陈五望向远处的敖包,几个牧民裹着破毡子,躲在红柳丛后偷看。其中有个老妇人,怀里抱着铁列前日提到的花布襁褓 —— 是被马贼抢过的那户。
“看见他们了吗?” 他指向老妇人,“他们怕马贼,更怕咱们和马贼打起来。刚才缺耳闹,他们缩在红柳丛里发抖;现在缺耳走了,他们敢往咱们这边挪两步了。”
李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老妇人的孙子正扒着红柳枝,眼睛直勾勾盯着陈五脚边的羊皮袋 —— 里面装着试卖的盐巴和炒面。
“互市不是靠刀立的,是靠牧民敢走过来。” 陈五蹲下来,把半袋盐巴和两把炒面放在沙地上,“缺耳闹一次,咱们退一步;他闹十次,咱们退十步 —— 但每次退,都要在沙地上多撒把盐,多放块饼。等哪天牧民发现,大魏的人被打不还手,被骂不还口,还总往沙地上撒甜的,他们就敢过来捡了。”
拓跋清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剑柄,又松开:“某懂了 —— 阿古达要的是恨,咱们要的是信。恨能杀人,信能生根。”
铁勒突然笑了:“大人这招儿,像极了草原的老牧民驯烈马 —— 马踢你,你不打它,给它喂草;马咬你,你不躲,给它舔盐。等它发现你手里只有甜的,就肯让你骑了。”
李昭挠了挠头,刀疤跟着动:“大人,某听您的。可下回那缺耳再闹,某能不能往他的马槽里多撒把盐?”
陈五笑出了声:“随你,但别让他发现。”
日头偏西时,红柳丛里的牧民慢慢围过来。老妇人的孙子捡起盐巴,用舌头舔了舔,眼睛亮得像星子。老妇人颤巍巍地跪下来,用柔然话喊:“大魏的善人!”
陈五蹲在她面前,用生硬的柔然话回:“甜的,甜的。”
老妇人哭了,眼泪滴在盐巴上,把白盐泡成了小水洼。她从怀里掏出块干酪,硬得像石头,塞给陈五:“阿孙的,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