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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的晨雾裹着槐花香漫进西玄观的朱门时,陈五正站在 “同天碑” 前,指尖轻轻拂过碑上 “腾格里与昊天同席” 的刻痕。他的拇指腹蹭到一处浅凹 —— 那是前日甜南用石子儿画 “小老虎” 时留下的,此刻被晨露浸得发亮。
“陈大人又在看碑?”
身后传来清越的女声,带着点促狭。陈五转身,见拓跋清正扶着观墙的紫藤架往这边走,月白蝉翼纱裙沾了晨露,发间别着支檀木簪,簪头雕着半开的胡杨花 —— 和阿月生前爱插的茉莉簪不同,倒像西市胡商摊子上的物件。
“甜南说碑下的香灰比昨日厚了。” 他指了指碑前青铜炉里的细烟,“李昭今早来报,柔然商队的老驼工跪在这儿念了半柱香,说‘腾格里和昊天坐一块儿,咱们牧民的羊圈就塌不了’。”
拓跋清走到碑前,指尖抚过 “同天” 二字。她的翡翠镯碰在碑石上,发出轻响:“阿兄前日看了碑拓,说这碑不是石头,是胡汉的筋骨。” 她侧头看他,“陈大人搭的桥,真要长成筋骨了。”
陈五喉结动了动。他想起阿月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 “往后你搭的桥,要让甜南能蹦蹦跳跳跑过去”。那时她的手指冷得像冰,现在拓跋清的指尖却带着紫藤花的暖香。他后退半步,装作整理袖口,袖底的玉坠子硌着腕骨 —— 那是阿月十五岁时在西市淘的,刻着 “平安” 二字。
“真人早!”
甜南的脆喊从道坛传来。陈五转头,见甜南和小娥正踮脚给新栽的胡杨苗浇水,甜南用鲜卑羊皮囊,小娥捧汉家陶瓮。阿史那云穿着月白道袍立在一旁,腰间狼头革带换成了杏黄道绦,手里端着陶壶,壶嘴飘出奶茶香:“陈大人,公主,早课刚完,煮了漠南砖茶,加了汉地野蜂蜜 —— 甜南说比御膳房的酪浆还甜。”
拓跋清接过茶盏,抿了口,眼睛弯成月牙:“这茶该叫‘同天茶’,胡茶的醇,汉蜜的甜,像极了西市的糖画。”
阿史那云笑着指了指道坛后的银杏林:“前日柔然商队的小驼子跟着甜南学唱《胡汉同春》,把‘银杏黄’唱成‘银星黄’,逗得满林子笑。” 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不过学生昨日见那驼队里有个穿灰衣的,腰间别着狼头刀 —— 是柔然‘狼骑卫’的样式。”
陈五的甜灯在腰间微微发烫,金砂顺着衣缝爬向心口。他摸了摸茶盏,茶水的温度透过陶壁传来:“李昭今早也说,西市的粟特商队看见有灰衣人往城南废宅搬箱子,箱子上有狼头印。”
拓跋清的手指在茶盏沿上敲了敲:“阿兄前日批了文书,说柔然可汗最近在龙庭大宴各部,往年这时候该打草谷了,今年倒消停 —— 陈大人,你说他们是不是在憋什么?”
陈五没答话。他望着甜南追着蝴蝶跑远,小辫上的狼头结一跳一跳的,像极了阿月给甜南编的第一根辫子。那时阿月蹲在地上,手指被草叶划破了,却笑着说 “狼头结结实,不怕风”。
“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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