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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中的书压了个褶，连忙站起来往外走。
推开包主任的屋门，朱主任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桌面上的东西清理的很干净，屋里包主任的私人物品都消失不见了，这个屋子以前大家进进出出毫无压力，进来递个吃的，签个字，夏天来分个冰棍，大门就老那么敞着，包主任这个人有点凌乱，桌面老是乱糟糟堆满了病例，杂志、书籍、资料，沙发上不是有包就是有外套，要不就是食堂打的包子、馒头，准备下班了往家带，他桌子上总放着一杯浓的不能再浓的茶，玻璃杯早被不去认真刷洗的茶垢所包裹，他边喝边吐茶叶，边交待工作，那副随和的样子仿佛就在昨日。
然而现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推开虚掩着的门，屋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小个子正襟危坐，拿着一支笔在一个本上记着什么，听到他进来了，头也不抬：“坐。”
他坐下来，心砰怦直跳。
“你是李耀辉？”他抬眼扫了扫他，“工作两年了？”
“对，朱主任，对。”
“家是哪里的？”
“开源的。”
“开源市的？”
“哦，不，大李庄的。。。”
“哦，大李庄的。。兄弟姊妹多吗？”
“还有一个姐姐。”
“姐姐也在。。。农村？”
“对，务农。”
“父母呢？”
虽然在办公室已经听说了他会询问个人家庭情况，但真是这样一对一的问出来，李耀辉还是感受到了“冒犯”，这跟工作有关系吗？
“我父亲不在了，只剩母亲，也在家务农。”他硬着头皮。
“哦。”他拿着笔在本上又记又画的。“省医科大毕业的，还不错，医师资格证考下来了吗？”
“考下来了。”
“发表过论文没有？”
“还。。。没有。”
“能上刀了吗？”
“只做过辅助。。。”
“下午把你记的病例拿过来我看看。”
“好。”
“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和需求没有？和同事们关系都怎么样。”
“没。。。没有。。。。同事们，都挺好的。”
“好，你的基本情况我了解了，有什么工作上的困难，人际关系上的苦恼，都可以找我说，业务上嘛，我会观察的，好好干，你去把云彩燕给我叫过来，去吧。”
他松了口气，走出办公室，出去的那一刹那，朱主任在后面又说了句：“出去记得给我带上门。”
他回到座位上，翻开自己刚看的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他觉得不舒服，又觉得自己心眼太窄了，不该早早的评判一个人，但是看办公室的气氛和自己感知的差不多，大家似乎都不怎么高兴。
新主任的到来，让大家对包主任的怀念，达到了顶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