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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含泪抬眸，神色破碎不堪，一如那一夜被人夺走清白后的无助可怜：“小女救上皇是医者仁心，非为强求报恩。请上皇收回成命！”
泪意盈盈，点缀于黑曜石般的清澈双眸之中，更显几分柔弱可怜……
若非裴陵游当夜亲历此女如何强势将他扑倒在身下，此时怕也忍不住心生动容怜惜，有求必应。
男人递给她一张手帕，看似温情相待，实则冷漠无情，“圣旨已下，抗旨是杀头之罪。你若不嫁，只有死路一条。”
“……”叶零榆知道退婚不易，但没想到裴陵游这般冷漠绝情，丝毫不将两次救命之恩放在心上，待她残酷如敌。
与初次相救的重礼报恩之举，天壤之别。
她哪里惹了这位贵人吗？
“怪我残忍无情？”裴陵游问得直白。
叶零榆愈发谨慎，“小女不敢。只是……不知小女哪里惹得上皇不悦，烦请示下……”
“你倒是大胆，敢当面直问！”裴陵游面无表情道，“三小姐，我最讨厌自作聪明之人！”
叶零榆身形一僵。
“自我睁眼起，你一言一行皆有扮相，或柔弱可怜，或乖巧恭谨，亦或耿直无辜……”裴陵游冷眸以视，字字诛心。
“你故作谨小慎微，以彰显身处困境之危，不过是想以救命之恩相挟，诱我主动关怀，步步追溯，方能宽恕你先前的设计引诱之罪？”
“上皇，小女……”叶零榆正要叩首请罪，却被裴陵游冷漠打断，“叶零榆，看在你又救我一命的份儿上，你还有一次坦诚直言的机会。”
话里话外，信息量颇大。
叶零榆心里咯噔一声，虽然本就没指望过自己的雕虫小技能瞒过他，但她自认为真情流露的演绎却被男人一眼戳穿，内心不免震惊。
不愧是坐过江山的至尊王者！
慧眼如炬，心思深沉。
“上皇英明，小女初到澄县便着意寻找您行迹，以求退婚旨意。只是上皇行踪低调隐秘，小女不得已才设下‘解蠡之局’引您主动现身。”她抿了抿唇，不自觉地攥紧裙摆。
“但是，毒医解蠡确实是小女那隐姓埋名的养父。行医用毒之术，小女不敢说青出于蓝，但至少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小女有救上皇的能力。”
裴陵游慢悠悠地看过来：“我的病，整个御医院束手无策，寻遍江湖名医也无药可解。即便是解蠡在世也未必能救……”
那双深邃凤眸似乎在笑，但面色依旧淡漠高深：“你小小年纪，就这般自信？”
男人生得明艳朗阔，五官仿佛经过精心雕琢一般，棱角分明，长眉挺鼻，浓密纤细的眼睫毛不经意一动便显出几分冰冷的锐利感。
叶零榆猝不及防地看尽男人眼底，不由身形一僵.
这眼睛，实在太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