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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的声音透过微型耳麦传来,平稳而清晰。陆凛紧绷的下颌线条没有丝毫松动,眼神却更加幽深。他微微偏头,对着另一侧佩戴着通讯器的行动队长下达指令,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目标确认。灰鸽就位。A组封锁东侧所有出口,包括消防通道。B组混入宾客,从左右两侧向目标缓慢合围。C组,盯死他身边戴眼镜的画廊主,查身份。行动务必无声,目标极度警觉。重复,务必无声。”
“A组收到。”
“B组就位。”
“C组明白。”
耳麦里传来各组简洁的回应。陆凛的目光片刻不离屏幕。他看到沈微端着酒杯,极其自然地朝目标方向靠近了几步,停在一尊雕塑旁,姿态优雅地欣赏着艺术品。她的侧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沉静而美丽,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陆凛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暗流,随即被更深的冷冽覆盖。他必须确保她的安全,万无一失。
楼下,沈微的指尖在冰冷的珍珠耳钉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细微的电流感传来。这是陆凛确认收到信息的特殊震动反馈。她心中稍定,目光依旧停留在雕塑的线条上,眼角余光却牢牢锁定着“灰鸽”。
灰西装男人似乎并未察觉危险的逼近。他与画廊主碰了碰杯,抿了一口酒,然后目光随意地扫过四周,最后竟朝着沈微所在的雕塑方向望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有了极短暂的、不足一秒的交汇。
沈微的心跳漏了一拍。那眼神平静无波,没有探究,没有惊艳,甚至没有陌生人之间应有的礼貌性回避。那是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仿佛她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背景摆设。
这不对劲。太过平静了。平静得令人心头发毛。
就在她心头警铃微作之时,灰西装男人忽然对画廊主礼貌地点点头,放下酒杯,转身朝着宴会厅西侧通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步伐不疾不徐,甚至有些闲适。
“目标移动,方向西侧洗手间。”沈微立刻汇报,同时放下自己的酒杯,保持着观赏者的姿态,也自然地朝那个方向踱步过去。她必须保持距离,不能跟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