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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脸一热就想使劲收回手，连忙说：“不用，不用麻烦你，我完全没有关系的，这样也不方便，而且我现在有话要——”
被攥住的手纹丝不动，抽不回来。
程可抬头望过去，蓝褚佑略微低着头，神情看不真切，但从他紧抿着的嘴唇线条来看，他在生气。
“……和你说。”她的后半截话突然弱了下去，看着对方不知道再如何开口了。
“你就真一点儿都不愿意麻烦我？”唇瓣一张一合，蓝褚佑的声音喑哑，隐藏着某种怒气，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哪怕自己受伤？也不愿意？”
“没、没有，不是……”程可看着他的眼睛，动了动唇瓣下意识地否认。
然而下一秒，蓝褚佑松开了她的手，带着点儿自嘲的语气说：“也是，你早就说过了，一遍又一遍地说过了，你不需要我对你好。”
程可语噎住，慌张地想伸手去拉他的，然而蓝褚佑已经转身。
她扑了个空。
蓝褚佑转身向着远处的道路走去，程可被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还有手上伤口被处理过的痕迹。
下一秒，她收回手，冲着蓝褚佑走远的方向追了上去。
·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位置在不知不觉中转换。
蓝褚佑走在前，程可走在后面跟着他。
程可难得地绞起手指，心里一个劲儿的干着急。
看见前面有藤蔓挡住去路，她有心上前去帮忙，说：“我来弄开。”
没想到她刚走两步，蓝褚佑已经利落地掏出工具三下五除二地把藤蔓清除干净，清理完回头对她说：“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程可讪然地闭上了嘴。
她想向蓝褚佑示好，但是她实在不擅长这种事。
见他好像有些累了，连忙拿出准备好的牛奶递给他，却被对方以“爬山不适合饮用牛奶”驳了回去。
蓝褚佑在生气，程可现在清晰地意识到，他在生她的气。
可是她该怎么办？
过去她一心扑在学习和打工上，加上被霸凌的经历，她没有什么朋友，也鲜少把时间精力花在人际方面。既没有和同龄人相处道歉和好的经验，也没有少女怀春的时刻。顶多因为崇拜过班里考第一的学霸。
因为想学习对方的学习思路和方法，她有段时间会找他多讲几句话。学霸一开始不怎么愿意搭理她，但是她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费尽心思一心求教，和学霸聊题目，给学霸带饭，帮学霸值日。一直到后来有一天学霸一脸别扭地问她想要干嘛时，她心生出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体会，说自己想要他次次高分的秘诀。学霸的脸色顷刻间由晴转阴，青一阵白一阵的有些难看，但是他还是把自己的学习技巧都告诉了她。
程可将他教给她的学习融会贯通，加上刻苦努力，没用多久就超越了学霸。她兴冲冲地拿着第一名的试卷去感谢他，但是学霸看着自己第二名的试卷，从此再也没理过她。
当初程可不能理解，只当是学霸被抢了第一的位置而难过，然而现在想起这件事，她忽然有所顿悟。
她没有那份心思，但是或许人家对她有。
原来在无所察觉的时候，她就伤过一个人的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