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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化的盐晶下,焦黄的纸页上,竟隐约显出一张人脸,五官模糊,似哀似笑,像是被水泡久了,又像是隔着层毛玻璃。
王二狗手一抖,册子掉进炭盆里,“噗”一声,烧得只剩一撮黑灰。他连着做了好几宿噩梦,梦里全是那张似哀似笑的脸。
怪谈二:铁马铃咽
纸扎铺烧成了白地,只剩几堵熏得黢黑的断墙。
檐角下,一串锈迹斑斑的铁马铃,居然没被烧化,孤零零地挂着。
打更的老周头,有回半夜路过那片废墟,忽听一阵“叮当……叮当……”的铃响,细碎急促,像被冻得发抖的牙齿在打架。
老周头汗毛倒竖,壮着胆子凑近,借着惨淡的月光一看。
只见废墟角落里,不知谁新糊了一匹小号的纸马,歪歪斜斜地立着。
那纸马的眼窟窿里,竟被人用鱼胶,死死粘着一只锡制的小耳环!
耳环上刻着个模糊的“永”字,边缘锈蚀得厉害,沾着些黑乎乎、像是干涸血痂的污迹。
更瘆人的是,那耳环的尖角处,正缓缓渗出一缕缕粘稠的、如同墨汁般的黑线!
顺着纸马惨白的脸颊往下淌,像两道漆黑的泪痕,纸马尾巴梢上,还粘着一小块锈蚀的青铜片,边缘带着蹄铁的形状。
夜深人静时,老周头总觉得,那纸马尾巴梢扫着青铜片,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里头还夹着若有若无、像小孩被捂住了嘴的抽噎声。他再不敢往那废墟边上凑。
怪谈三:疯妇遗物
风暴过后几天,一具被海水泡得肿胀发白的女尸,被潮水推上了浅滩。是秋穗。
她破衣烂衫,浑身是伤,乱发海草般缠在脸上。有胆大的渔民把她拖上岸,发现她两只手攥得死紧。
右手掰开,里面死死抠着一颗黄澄澄、刻着“赵”字的金纽扣,纽扣边缘都嵌进了她掌心的肉里。
左手掰开,攥着半截毛笔杆子。笔杆是竹子的,焦黄发黑,一头断茬参差,另一头刻着个模糊的“孙”字刻痕,笔头的鼠须毛早掉光了。
更邪门的是,有人发现她嘴巴微张,喉咙里鼓鼓囊囊。用树枝小心拨开,里面竟卡着另外半截断笔!
笔头裹着一团湿滑粘稠、散发着浓重海腥和铁锈味的黑红色海藻,像堵在她喉咙里的血块。
没人敢动那半截笔,连尸首一起草草埋在了镇外乱坟岗。那金纽扣和半截笔杆,后来也不知所踪。
怪谈四:栖霞夜话
渔民李大胆,有回喝多了烧酒,在龙王庙前拍着胸脯赌咒发誓。
说风暴最凶那晚,他躲在礁石缝里避风,亲眼看见一溜白骨船队,领头的是个长着龙脑袋的大骨船,后面跟着一串小点的,像送葬的队伍,在黑浪里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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