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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间由废弃的早期极地探险队所遗留下来的、充满了阴暗、潮湿、与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的小型冰洞之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要令人窒息。
洞外,凛冬雪原那永无止境的刺骨寒风,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呼啸和肆虐着,卷起漫天飞舞的、鹅毛般大小的雪片和坚硬如砂砾般的细小冰晶,狠狠地,拍打在冰洞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简陋入口之上,发出了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呜呜”悲鸣,以及“沙沙”摩擦声响。
洞内,一堆由巴图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才勉强从雪橇上那些早已被冻得如同钢铁般坚硬的压缩燃料块之中,敲打和剥离下来的、可怜的篝火,正在一个用几块粗糙的黑色火山岩胡乱堆砌而成的简易火塘之中,有气无力地,燃烧和摇曳着。
那火焰,是如此的微弱,如此的渺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洞外那无孔不入的刺骨寒风,给彻底吹散和熄灭一般。它所能散发出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和光亮,也根本无法驱散这间冰洞之内那如同实质般浓郁和冰冷的黑暗与绝望气息。
叶络和莫黎,依旧并排躺在冰洞最深处那个相对比较干燥和避风的角落,身上覆盖着巴图所能找到的、所有能够用来保暖的狼皮大衣、毛毯、以及一些早已破烂不堪但却还算干净的备用衣物。
他们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他们的呼吸,也依旧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就如同两具早已被冰雪女神彻底遗弃和遗忘的精美瓷娃娃一般,静静地,沉睡在这片被永恒冰雪所覆盖的、充满了死寂与荒凉的禁忌大陆之上,等待着那虚无缥缈的“奇迹”的降临,或者那冰冷而无情的“死亡”的最终宣判。
而巴图,这位在之前的战斗和逃亡过程之中,同样也身负重伤、几乎要油尽灯枯的传奇老猎人,此刻正蜷缩在那个微弱的火堆旁边,用一双充满了疲惫、痛苦、以及深深的无力感的浑浊眼眸,默默地,注视着那两个几乎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的年轻“外乡人”。
他的那张饱经风霜的古铜色脸庞之上,布满了因为失血过多和过度疲惫而产生的细密汗珠和深深的皱纹。他身上那些在之前的战斗之中所留下的狰狞伤口,虽然也大多都已经被他用一些从冰洞周围那些不知名植物的根茎和苔藓之中,勉强采集和捣烂出来的、散发着刺鼻草药味的简易“止血药糊”,给胡乱地涂抹和覆盖住了。但那股从伤口深处不断传来的、如同万千蚂蚁同时在啃噬般的剧烈刺痛和麻痒感,却依旧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那早已濒临极限的脆弱神经。
他知道,自己也快要撑不住了。
如果再不想办法,从这个内外交困、强敌环伺、而且几乎可以说是“弹尽粮绝”、“孤立无援”的绝境之中,找到一条真正能够让他们三个人,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的生路。
那么
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
而且还是那种最窝囊、最悲惨、也最不甘心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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