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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戈壁上,“飞天镜”阵列反射的耀眼光芒如同新生的文明灯塔。然而,当“辰星”的科技树触及生命最本源的孕育领域时,引发的波澜远非沙尘暴所能比拟。一种被命名为“四维芒果”的特殊果实,以其超越味觉的体验和微妙的生命链接能力,悄然成为顶级精英圈层趋之若鹜的珍品,也将一个前所未有的伦理困境推到了风口浪尖。
伦敦,牛津大学,拥有数百年历史的牛津联盟辩论社(Oxford Union Society)。厚重的橡木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穹顶之下,古老的回廊被肃穆与无形的张力填满。今晚辩论的议题,如同重磅炸弹,炸开了学术与伦理的平静湖面:
“兹决议:人类胚胎期获得非永久性跨物种感知能力,逾越了自然伦理的边界。”
正方席位上,坐镇的是以保守和严谨着称的牛津生物伦理学泰斗,艾尔弗雷德·索恩爵士。他银发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隼。
反方主辩,则是“辰星”集团特邀的、以思想前瞻和犀利着称的神经生物学家,苏晴博士。她一身得体的深色西装,神色平静,目光却如古井深潭。
听众席上,座无虚席。不仅有牛津的学子教授,更有闻讯赶来的各国媒体代表、生物科技巨头观察员、宗教领袖,甚至几位身份敏感的政府要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讲台。
“女士们,先生们!”索恩爵士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回荡在古老的穹顶下,“我们今晚讨论的,绝非一种无害的水果体验!而是人类胚胎在发育最脆弱、最可塑的阶段,被植入了非人的‘插件’——与植物沟通的能力!”他举起一份文件,封面赫然是《柳叶刀》的徽标,“基于‘辰星’提供的有限数据和我们独立分析,‘四维芒果’中的活性纳米粒子,穿透了母胎屏障,短暂地、却粗暴地激活了胎儿尚未成熟的松果体!使其在子宫内,便能‘感知’植物的情绪波动,甚至进行某种原始的‘对话’!”
他停顿,目光扫过全场,带着沉重的压迫感:“这是何等的僭越!人类胚胎的神圣性与纯粹性何在?我们打开了一扇门,一扇通往未知深渊的门!今天是与植物‘对话’,明天呢?后天呢?当胚胎增强变得习以为常,当‘定制婴儿’成为富豪阶层的特权,当人类与非人的界限被技术彻底模糊…我们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伦理的边界,而是人之为人的根本!这,就是滑坡理论的现实起点!”他的发言引发现场保守派和部分宗教代表的强烈共鸣,掌声如潮。
压力瞬间压向反方。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苏晴。
苏晴缓缓起身,步履从容。她走到讲台中央,没有急于反驳,而是轻轻点开了讲台上的全息投影。画面亮起,并非冰冷的图表,而是一段温馨到令人心颤的家庭录像:
一位亚裔孕妇(陈女士)靠在躺椅上,沐浴着加州午后的阳光。她轻抚着隆起的腹部,脸上带着宁静的微笑。旁边,一株枝叶繁茂的琴叶榕盆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宝宝,这是我们的朋友,小绿。”陈女士对着腹部柔声说。
就在这时,那株琴叶榕的一片叶子,仿佛被无形的风拂过,极其轻微地、却清晰可辨地向着孕妇的方向…点了点!
几乎同时,陈女士腹中胎儿的实时超声影像(经过隐私处理)显示,胎儿的小手,似乎也同步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应!
录像结束,会场陷入一片奇异的寂静。生命的共鸣,超越了语言的辩驳。
“索恩爵士担忧的是深渊,”苏晴的声音清澈而坚定,打破了寂静,“而我们看到的,是桥梁。”她调出复杂的神经图谱和分子模型,核心正是胎儿松果体的三维动态结构。
“是的,‘四维芒果’中特定的植物信息素载体纳米粒子,能短暂穿透胎盘,与胎儿松果体区域某些处于‘静默期’的线粒体产生共振。”图谱上,代表纳米粒子的光点与松果体线粒体网络发生短暂而强烈的能量耦合,“这种共振,并非永久性基因编辑或神经植入,它仅仅是像一把极其精密的钥匙,短暂地‘拧开’了松果体这扇古老而神秘的门扉数周时间。”
她放大模型,展示松果体与胎儿大脑其他区域的连接:“激活期间,胎儿确实能接收到比常人更丰富的植物释放的微弱生物电信号和化学信息素,形成一种原始的、非语言的‘感知’或‘共情’。但请注意两个关键点!”她的语气加重,“第一,这种能力建立在胎儿神经系统天然的可塑性上,是‘唤醒’而非‘赋予’!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全息影像切换,展示一组追踪数据曲线:“随着胎儿出生,母体提供的特殊纳米粒子环境消失,以及新生儿自身代谢系统的快速成熟,这种由外部纳米粒子诱导的线粒体共振效应,会在出生后数周内迅速衰减、消失!松果体的‘门’会自然关闭。所有跟踪研究的案例显示,婴儿满月后,其植物感知能力完全消退,发育指标与正常婴儿无异。”她指向图表终点,曲线归于平稳基线,“《柳叶刀》预印本上长达18个月的追踪数据,证实了这一点。这是一扇短暂开启的窗,而非一道永久凿开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