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龙吟

第63章 内外夹击破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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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尽头,残阳如血,镇海号甲板上硝烟未尽,断桅残帆随浪摇曳,兵士们拖着疲惫身躯,清点伤亡,搬运尸首,四下里尽是呻吟与低语。龙飞立于船头,长刀收鞘,胸膛起伏,真气虽已耗尽大半,然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扫过海面与岛礁,似在警惕那佯装退却的敌军是否卷土重来。他腰间“海龙佩”微光渐隐,先前与“海灵玉”共鸣激起的海浪异动,仍在他心头回荡,挥之不去。

“龙哥,兄弟们伤亡过半,镇海号亦受重创,若再有敌袭,只怕难以招架。”王铁柱走来,肩头伤口已草草包扎,粗声中带着几分忧虑,手中大刀犹沾血迹,刀刃崩出数道豁口,显是先前拼杀之惨烈。他顿了顿,又道:“不过,雷震虎那狗贼被你一招吓破了胆,此刻怕是已逃出百里,短期内不敢再犯。只是……这海面空荡荡的,高大人适才点起的讯号火器,怎还未见援兵踪影?”

龙飞闻言,眉头微皱,转头望向船舱方向,高士奇正倚在舱门旁,面色阴晴不定,手握象牙杖,似在沉思何事。讯号火器既已点燃,按理不该如此寂静,莫非其中又有蹊跷?他心念一动,低声对铁柱道:“铁柱,命人严守各处,非我号令不得擅动。我去问问高大人,此讯号究竟传给了何人。”言罢,他迈步走向舱门,步履虽缓,却自有一股威势,叫四周兵士不由自主让开道路。

舱前,李宸正擦拭长剑,剑身上血迹未干,映着残阳,寒光刺目。他见龙飞走来,微微一笑,收剑入鞘,低声道:“龙兄,适才一战,你那海浪异动,着实叫人叹为观止。佟国纲伏兵虽退,然此局未完,我观高大人神色,似已有后手,只是……”他话音未尽,目光一瞥舱内,隐含深意。龙飞心领神会,点头道:“宸兄放心,我自有分寸。此战若无你护住高大人,我等纵有神通,亦难全胜。”

正说话间,高士奇抬头,冷冷扫了二人一眼,沉声道:“龙飞,李宸,尔等不必多虑。老夫所传讯号,乃是京畿密令,非寻常援兵可比。尔等只管休整,若有变故,自有老夫担待。”他语气虽硬,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安,似在掩饰什么。龙飞与李宸对视一眼,未再追问,然心头皆知,此事绝不简单。

海风渐急,浪涛拍打船舷,带来阵阵低鸣。龙飞转回船头,遥望海天交接,乌云虽散,然空气中却似酝酿着一股无形压迫。就在此时,海面远方忽有异动,一抹黑影自雾气中浮现,初时不过针尖大小,眨眼间却化作数点,渐而清晰,竟是数艘船只,帆影重重,速度极快,直朝镇海号所在逼近。船头了望兵急声高呼:“前方有舰队靠近,旗号不明,速做防备!”

龙飞闻言,身形一震,立时登上高台,手搭凉棚远眺,果见那舰队约有十余艘,船体狭长,甲板上人影攒动,似有武备,然旗帜却非大满水师之号,亦非佟国纲黑帆战船之样,反倒隐隐带着几分商船气度。他心头微动,暗忖:此地荒僻,怎会突有商船靠近?莫非是敌军伪装,再施诡计?

“全军备战,弓弩上弦,若有异动,立时还击!”李宸自舱前赶来,目视远方,沉声下令,手中长剑再度出鞘,寒光闪动。镇海号上兵士虽疲惫不堪,然闻令后仍咬牙行动,弓弦拉紧,火铳填药,一时杀气再起。王铁柱更是一跃而起,手持大刀,立于龙飞身侧,骂道:“娘的,佟国纲那狗贼,莫不是真以为爷爷好欺,又杀回来了!”

龙飞未言,目光却愈发深邃。他凝视那舰队,忽觉一股莫名熟悉之感自心头升起,似曾何处见过这船队风貌。他低头一瞥腰间“海龙佩”,玉佩虽无异动,然直觉却告诉他,此来者恐非敌军。他沉声道:“铁柱,宸兄,勿急动手,再观片刻。此舰队若为敌,怎敢以区区十余艘,直闯我等防线?”

话音方落,那舰队已近至数里,船头旗帜迎风展开,赫然绘有一只金色鲤鱼,跃波而起,栩栩如生。龙飞瞳孔微缩,脱口道:“这是……四海通之旗!苏家船队!”他心头一震,立忆起苏樱那明眸皓齿之貌,此旗号正是苏万三“四海通”商号之标志,莫非是苏樱早有安排,派人来援?

果不其然,领头一艘大船甲板上,一名管事模样的老者高举铜号,声如洪钟,遥遥喝道:“镇海号上众将听着,我等乃四海通商号船队,奉苏小姐之命,前来接应钦差高大人!速请龙都司出面答话!”此言一出,镇海号上兵士无不哗然,龙飞却是长舒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暗道:樱儿果有远见,早知此行凶险,竟遣船队暗中接应,实乃天降援兵!

“速放信号,示意友军,收起弓弩,迎接友船!”龙飞高声下令,声音中自有一股不容置疑之威。兵士们依令而行,镇海号侧舷升起绿旗,示意无敌意。苏家船队迅速逼近,十余艘船虽以商船之名,然船舷炮口森然,甲板上武弁成列,显然早有备战之姿。龙飞心知,苏桜此举绝非临时起意,定是早通过“听潮阁”情报网,料到了钦差此行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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