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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景象只存在了短短一瞬。悬浮的蓝图如同耗尽了投影的能量,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消散在污浊的空气中,只留下视网膜上残留的冰冷光斑。
1. 救赎线:记忆降雨
现实世界。
那道横亘在城市上空、如同巨大伤疤的裂缝,其边缘翻滚的混沌色彩,在祖灵胃囊核心规则被改写为“未完成”的瞬间,剧烈地闪烁、收缩了一下,随即……无声地闭合了。
没有爆炸,没有光芒。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只留下一片澄澈得有些虚假的蔚蓝天空。
天空之下,城市依旧喧嚣。枪械不再射出鲜花,肿瘤停止了结晶,广场中心的玛雅石台如同风化千年的遗迹般迅速崩解成沙砾,被风吹散。机械婴儿病房的合金墙壁渗出冰冷的冷凝水,那些银灰色瞳孔的婴儿们陷入了深沉、无梦的睡眠。
然后,下雨了。
不是普通的雨。雨水清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稀释后的星尘般的微弱辉光。雨滴落在摩天大楼冰冷的玻璃幕墙上,落在喧嚣的街道上,落在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落在医院病床前紧握的手上,落在贫民窟污浊的棚顶上……
雨水没有带来潮湿,而是带来……回忆。
那些被陆昭利用芯片技术、利用回廊规则强行篡改、封锁、扭曲的记忆碎片,如同被雨水溶解的封印,瞬间冲破了意识的堤坝。
一个西装革履、在街角咖啡店外躲雨的男人,突然浑身僵直。他手中的咖啡杯“啪嗒”一声掉落在地,褐色的液体溅湿了他的裤脚。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深处倒映着不属于此刻的画面:一个昏暗的地下室,冰冷的束缚带,陆昭模糊的脸,以及植入太阳穴时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和随之而来的、被强行植入的虚假人生……他想起来了!那个被抹去的、真实的自己!他猛地抱住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医院病房里,一个守在昏迷女儿病床前的母亲,被雨水打湿了鬓角。她突然抬起头,泪水汹涌而出。不是悲伤的泪,而是迟来的、带着巨大愤怒与解脱的泪。她想起来了!女儿根本不是什么遗传病!是半年前那个神秘的“慈善医疗项目”,是那个叫陆昭的男人带来的“特效药”……是那针剂!是它摧毁了女儿的大脑!她扑到女儿身上,手指死死抓住床单,对着窗外的雨幕发出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