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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普森将军那张挂着标准笑容的脸，透过光幕，显得格外刺眼。
“合作？”华兴国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像两块生锈的铁在摩擦，“汤普森，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过这个词？”
“现在就有了，华将军。”
汤普森的姿态很放松，仿佛他不是在与另一个大国的基地领导对话，而是在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所有四级生命，都是悬在全人类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我们必须联合。”
“说得比唱得好听。”吴越在一旁冷哼，他身上的绷带渗出新的血迹，“联合阵线，谁说了算？你那个叫【earth】的铁疙瘩吗？”
汤普森没有理会吴越的挑衅，他只是看着华兴国。“华将军，这不是请求，这是时代的选择。要么拥抱未来，要么被未来碾碎。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华兴国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有节奏的声响。
他想到了广城外堆积如山的尸体，想到了海市基地那令人绝望的沉默，想到了人类岌岌可危的现状。
合作，是唯一的出路。
但他不信汤普森，不信这些骨子里都透着傲慢的外国人。他们从不做没有收益的买卖。
这个【earth】，恐怕就是最大的猫腻。
“可以。”华兴国停止了敲击，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
汤普森脸上的笑容加深，正要说些什么。
“但是，”华兴国话锋一转，“我需要【earth】的全部底层代码和完整数据库。我们的专家会进行评估。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再谈合作。”
这个要求，让指挥室里所有华方的技术人员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全新智能生命的全部核心机密，无异于让对方彻底敞开胸膛。
汤普森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又化为一种充满了优越感的戏谑。
“全部？将军，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那不是几行代码，那是足以构建一个文明的逻辑瀚海。我怕贵国的超级计算机，要日夜不停地算上一年。”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华兴国咧了咧嘴角，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过角落里一个安静的身影——李明。
“三天。”
“三天后，我们自然会给出答复。”
汤普森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似乎想从华兴国的脸上找出虚张声势的痕迹，但他失败了。
对方的脸上，只有不容置喙的决断。
“好，很好。”汤普森鼓了鼓掌，“我欣赏你的魄力，华将军。希望三天后，我们能成为真正的盟友。”
通讯切断。
光幕恢复了平静，但指挥室里的气氛却更加压抑。
“首长，这……”一个头发花白的首席科学家走上前来，面露难色，“三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这种体量的代码审查。这……”
“我知道。”华兴国打断了他，他走到李明面前，“你觉得怎么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身上。
“可以试试，大不了我们不合作。”李明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但他的瞳孔中，却有无数细微的数据流在飞速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