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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号”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浮岛,劈开墨蓝色的太平洋夜幕。层叠的甲板灯火通明,勾勒出庞大而奢华的轮廓,倒映在翻涌的海面上,如同沉入深海的星河。巨大的引擎发出低沉而恒定的嗡鸣,是这海上不夜城永恒的心跳。
顶层,专属的“星穹套房”内。鹿玖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一股混合着顶级皮革、稀有木材和清新海风的奢华气息扑面而来。套房内部空间极其开阔,270度的落地观景窗将无垠的墨色海面尽收眼底。天花板上镶嵌着可模拟真实星空的智能光带,此刻正流淌着静谧的银河。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中央那面占据整堵墙的巨型水幕墙——并非实体水流,而是由无数高速喷射、被精密控制的细微水分子流构成,在特制的光线折射下,形成不断变幻、如梦似幻的立体水景。
饶是鹿玖见惯世面,也被这极致的奢华与科技感微微震撼。他下意识地侧身,让李如玉先行。
李如玉步履从容地踏入套房。她身着一件剪裁利落的珍珠白色长裤套装,长发挽成简洁的发髻,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清冷的凤眸平静地扫过流光溢彩的星空穹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摆件,最终落在那面变幻莫测的巨型水幕墙上。她的目光在那不断凝聚又消散的水分子幻象上停留了几秒,眼神深邃,如同在审视一种陌生的奇技淫巧,而非赞叹。
“林先生,林夫人,欢迎登临‘海神号’。”穿着笔挺制服、笑容无可挑剔的管家躬身行礼,“您的专属管家团队随时为您服务。有任何需求,请随时按铃。”他递上两枚镶嵌着蓝宝石的电子钥匙卡,又细致地介绍了套房内各项智能设施的操作方式,才悄然退下。
门轻轻合拢,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和窗外永恒的海浪声。
李如玉缓步走向那面巨大的水幕墙。她伸出手指,并未触碰那虚幻的水流光影,只是在距离水幕几寸的地方,极其缓慢地划过。指尖仿佛带动了无形的气流,那面水幕墙中奔涌的水分子流,竟在她指尖划过的轨迹下方,极其短暂地、不易察觉地凝滞、汇聚了一瞬,形成一道更加凝实、如同实体水波般的纹路,随即又恢复正常!
“尚可雕虫。”清冽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控水如沙,聚散随心,却失其奔流之真意。”她的评价一针见血,点出了这高科技水幕的精巧与匠气,却缺乏自然水流的磅礴生机。
鹿玖心头微凛。女帝对力量本质的洞察,依旧犀利如刀。他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看着窗外无垠的墨海:“娘娘,国安的情报显示,‘衔尾蛇’高层极可能伪装成富商或收藏家,混迹于明晚的顶层慈善拍卖晚宴。那里鱼龙混杂,是探查的最佳场所,也最是危险。”
李如玉的目光从水幕移向窗外沉沉的夜幕,眼神如同淬火的寒冰:“魑魅喜暗,亦好浮华。择此巢穴,倒也相配。”她微微侧头,看向鹿玖,“汝之意网,可锁此间否?”
鹿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温厚的磐石泽意缓缓流转开来。无形的意网不再是铺天盖地,而是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以他为核心,无声地弥漫向套房之外的走廊、邻近的舱室……意念所及,他清晰地“感知”到:
* 走廊尽头侍应生推着餐车平稳滑过的轻微摩擦声。
* 隔壁套房阳台上一对情侣低语的模糊音节。
* 更远处娱乐场里隐约传来的轮盘转动声和人群的喧哗。
* 甚至……脚下数层甲板之下,引擎舱那如同巨兽呼吸般沉重而规律的震动!
信息流庞杂,但鹿玖心神沉静如磐石,意念之网精准地过滤着,只捕捉那些带着“异常”或“威胁”的波动——冰冷的窥伺、刻意的低语、或隐藏的电子信号。范围尚不能覆盖整艘巨轮,但核心区域已在他的感知笼罩之下!
“方圆百丈,纤毫可辨。”鹿玖沉声回答,眼中闪烁着掌控的光芒。
李如玉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认可。“静待其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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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侍者送来了精致的晚餐。银质餐盘盖揭开,是摆盘如艺术品的法式料理。侍者训练有素地介绍着每一道菜:低温慢煮的蓝鳍金枪鱼佐鱼子酱,黑松露鹅肝慕斯,主菜是产自澳洲牧场、经过特殊“水分子切割”处理的顶级和牛牛排,配以勃艮第特级园的红酒。
侍者拿起一个造型奇特的银色仪器,对着那块纹理完美的牛排轻轻一扫,仪器发出微弱的蓝光。“林先生,林夫人,这是我们‘海神号’的特色,利用特定频率的超声波精确分离水分子,瞬间穿透并软化肉质纤维,达到入口即化的巅峰口感。”
李如玉的目光落在那仪器和牛排上,清冷的凤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审视的微光。她拿起银质刀叉,姿态优雅依旧,切下一小块牛肉送入口中。肉质的确嫩滑无比,几乎无需咀嚼。她慢慢咽下,拿起餐巾,极轻地沾了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