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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县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钱掌柜在师爷的引领下,诚惶诚恐地走进后堂,一见到张县令,便立刻跪倒在地,磕头谢恩:“小人钱富贵,叩谢县尊大人昨日拨冗光临,为我迎客楼主持公道!大人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呵呵,钱掌柜快快请起。”张县令虚扶一把,笑道,“本官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罢了。倒是你迎客楼,能有林姑娘这等奇人相助,实乃幸事啊。”
钱掌柜顺势起身,连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用锦缎包裹的精致木盒,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陪着笑脸说道:“大人谬赞了!小人今日特备薄礼一份,聊表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张县令看了一眼那木盒,并未立刻去接,只是淡淡地说道:“钱掌柜有心了。不过,本官为官清廉,这礼……还是免了吧。”
钱掌柜闻言,心中微微一紧,但想起林晓晓之前的交代,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人误会了!这并非什么金银俗物,而是……而是林姑娘特意嘱咐小人,转交给大人的一些……关于‘如何更好地推广神薯,造福百姓’的浅见,以及……一些可能与此相关的、不太干净的‘阻碍’。”
他这话,说得十分巧妙,既点明了来意,又没有直接挑明。
张县令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深深地看了钱掌柜一眼,这才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个木盒。
他打开木盒,只见里面除了几张写满了娟秀小楷的纸张(上面是林晓晓关于神薯推广的详细计划和一些改良农具的初步设想),赫然还放着几本……看起来有些陈旧的账簿,以及几封用火漆封口的信函!
正是沈默从“吴记粮行”密室中取出的那些关键证据!
张县令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拿起其中一本账簿,随意翻看了几页,又拆开一封信函,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些账簿和信函,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其中记录的那些官商勾结、倒卖官粮、甚至与土匪往来的罪证,已经足以让他心惊肉跳!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张县令将手中的账簿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勃然大怒,“这吴万金,竟敢如此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简直是国之蛀虫,民之巨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