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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摊位售卖的都是些低劣货色:沾着泥土和不明污血的低阶灵草(大多是炼制凡丹的材料如凝血草、蛇涎果)、粗糙得如同废铁的劣质法器胚子、画得歪歪扭扭、灵力波动微弱的所谓“灵符”、甚至还有一些明显来路不正、带着血腥气的破旧衣物饰品。
在一个相对偏僻、光线尤为昏暗的石笋旁,一个穿着油腻皮袄、獐头鼠目的摊主引起了萧昭宁的注意。他面前的破布上,杂乱地堆着几块颜色暗淡的矿石、几株品相不佳的灵草。萧昭宁扮演的老妪颤巍巍地挪到摊位前,伸出枯槁如同鸡爪的手,从怀里(储物袋)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布包。她一层层揭开破布,露出里面一颗拳头大小、通体赤红、表面隐隐有熔岩般纹路、散发着稳定而温和火属性波动的内丹——正是那颗炎蜥妖核。
浑浊的眼珠费力地抬起,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沙哑的声音:“老…老婆子…有…有颗火蜥核…摊主…收…收不收?”声音有气无力,带着垂暮的死气,仿佛拿出这东西已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
那獐头鼠目的摊主三角眼猛地一亮,瞬间聚焦在那颗品相相当不错的炎蜥妖核上。他强压下眼中的贪婪,故作挑剔地撇了撇嘴,伸出两根手指:“啧,品相还行吧。二十块下品灵石,顶天了。”这价格,对于一个炼气期修士都算珍贵的妖核来说,无疑是压到了地板。
萧昭宁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极度不满和委屈的神情,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摊位上那几件灵力波动微弱的“垃圾”——一块颜色暗淡的矿石、一株蔫巴巴的灵草:“二…二十?太…太贱了!至…至少三十…不…不然…加…加上这…这几件…老婆子…才…才肯…”她故意指了摊位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显得既贪小便宜又不懂行。
摊主眼珠一转,心中狂喜。这老棺材瓤子果然好糊弄!这妖核市价起码值二十五到三十块灵石,她居然还搭上自己的东西?他立刻装作吃了大亏的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行行行!算老子发善心!十五块灵石,再让你挑两件破烂拿走!爱换不换!”他巴不得赶紧把这妖核弄到手。
一番看似艰难、有气无力的讨价还价后,最终以十五块下品灵石成交,萧昭宁“颤巍巍”地从摊主那里接过十五块灰扑扑的下品灵石(其中几块边缘还带着磨损),同时“顺手”将摊位上那几件“添头”垃圾——一块废矿石、一株废灵草——也扒拉进自己怀里(储物袋),这才一副“心满意足”(在摊主看来是贪小便宜得逞)又“步履蹒跚”地挪开。
妖核脱手,十五块下品灵石入手,虽然不多,但足够购买基础功法了。萧昭宁心中微定,继续在鬼魅般的摊位间搜寻。
鬼市深处,靠近一面巨大、不断渗出冰冷水珠的溶洞石壁旁,一个摊位前围着三两个气息阴冷的修士。摊主是个干瘦的老者,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的惨白面具,只露出两只毫无生气的眼睛。他面前的摊位上东西不多,却透着不同寻常的气息:几枚灵力内敛的玉简,几块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矿石,还有几件造型古朴、布满铜锈的小物件。
萧昭宁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其中一枚玉简。玉简呈淡青色,上面以古拙的笔法刻着三个小字——《御物术》。这正是她目前急需的基础控物法门!
她再次扮演着行将就木的老妪,艰难地挤到摊位前,枯槁的手指指向那枚玉简,声音嘶哑:“这…这个…多少…”
面具摊主抬起毫无波澜的眼珠,扫了她一眼,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八块下品灵石。”
价格合理,甚至可以说在鬼市里算是公道。萧昭宁没有犹豫,哆哆嗦嗦地从刚得的灵石中数出八块递过去,换回了那枚温润的《御物术》玉简。玉简入手,一股清凉的气息传来,神识稍一接触,便能感知到其中流转的基础控物法诀,正是她所需之物。
目的达成,萧昭宁心中稍宽,准备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就在她转身欲走的瞬间,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过摊位角落。
那里随意丢着一块巴掌大的东西,黑乎乎,布满暗红色的锈迹,形状不规则,边缘还有被侵蚀的孔洞,看起来就像一块被遗弃在矿坑深处不知多少年的废铁疙瘩,毫无灵力波动,与摊位其他物品格格不入。然而,就在萧昭宁的目光掠过它的刹那,她远超炼气期的强大神识,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异常精纯凝练的波动!
那波动…深邃、古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与浩瀚感,如同…亘古星辰的脉动!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非她神识特殊,绝难察觉!
萧昭宁的心脏,猛地一跳!
“老…老婆子…看…看那块铁疙瘩…”她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转向那块“废铁”,声音依旧嘶哑无力,带着一丝老年人特有的好奇,“…倒是…挺压手…拿…拿回去…给…给小孙子…垫…垫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