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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尸房的炭盆突然爆起个火星,烫得阿秀指尖一缩,放大镜"当啷"砸在案几上。
宋明允正盯着玉简上"凤栖梧"三个字发怔,被这动静惊得抬了抬眼——小姑娘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却偏要梗着脖子装镇定,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大人,这沉水香..."阿秀抽了抽鼻子,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铜镜边缘,"我小时候总闻见我娘房里有这味儿。
她总说,是苏州来的香粉。"
宋明允喉结动了动。
上个月在义庄,阿秀给老妇人擦脸时也是这样,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说那双眼像她娘。
他把玉简往袖子里一收,顺手扯了块帕子扔过去:"先别哭,哭花了脸怎么查二十年前的旧账?"
话是这么说,他自己倒先摸出那本翻得卷边的户籍册。
烛火在"苏晚晴"三个字上跳了跳,他想起今早查档时,老书吏捋着胡子说:"苏娘子?
二十年前可有名了,县医馆的坐堂大夫,一手接骨术连州府都来请。
后来...后来她抱着个襁褓里的女娃连夜走了,说是回苏州投亲。"
"苏州?"阿秀突然直起身子,铜镜在她掌心转了半圈,镜背的刻字"见玺则鸣"闪了闪,"我娘也说过要回苏州。
可我记事起,我们就住在城南破庙里,她总说...说苏州发大水,老家没了。"
宋明允的手指在户籍册上顿住。
他想起三日前在义庄翻到的另一本旧卷宗——二十年前寒潭溃堤那晚,安平县有十七户人家"举家迁走",其中就有苏晚晴。
而寒潭底,至今还沉着靖安王旧部的兵器匣子。
"阿秀,把你娘留给你的东西全拿出来。"他突然伸手按住小姑娘发顶,木簪歪得更厉害了,"银锁片、旧肚兜,哪怕半块糖纸——现在就要。"
半个时辰后,宋明允蹲在地上,面前摊着阿秀的全部家当:半枚刻着"苏"字的银锁,一块洗得发白的裹布,还有那面铜镜。
他捏起银锁对着月光,锁扣内侧隐约能看见"凤栖梧制"四个小字,像用针尖挑出来的。
"这不是普通银匠的手艺。"他用指甲刮了刮锁身,"刻痕里填了朱砂,遇血才显。"转头见阿秀正咬着嘴唇搓衣角,又补了句,"别怕,我不验血。"
窗外传来张老三的咳嗽声,接着是破锣似的嗓门:"大人!
县丞说州府来文,让您明日去给宁阳长公主献宝!
说是您上个月破的粮铺毒杀案,圣上高兴,赏了公主的生辰贺礼要过过眼!"
宋明允猛地站起身,撞得桌角的茶盏叮当响。
宁阳长公主——圣上亲妹,二十年前随靖安王戍边的女将军,去年才从封地回朝。
更巧的是,太医院的老院正前天还跟他嘀咕,说长公主总往医馆跑,专捡《洗冤集录》这类"不祥之书"看。
"献什么宝?"他扯了扯皱巴巴的官服,突然笑出声,"县丞倒会挑时候。
阿秀,把铜镜包好。
明儿见长公主,就拿这玩意儿当贺礼。"
第二日辰时三刻,宋明允站在公主府的鎏金门前,手里的锦盒沉得像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