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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颤抖着伸出手，比了个极小的手势。
"哪怕......只有这么一点点的希望。"
怀中婴儿突然伸出小手，抓住了母亲的一缕乱发。
那小手胖乎乎的，上面还沾着灰尘和血迹，却死死攥着不肯放开，仿佛这就是他的全世界。
这一幕给李长安干沉默了。
他望向四周——
孩童懵懂无知的脸，老人绝望浑浊的眼，年轻人不甘紧握的拳.....
天罗地网的血色越来越浓，已经有凡人开始七窍流血。
他明白，站在这几个妇人的角度她们的言行都没有错。
可眼前这些人的身上，实实在在流着的是方家老祖的血。
谁也不敢保证，那些孩子长大以后会不会为自己的亲爹、爷爷、曾爷爷...报仇。
就算他们心地纯善，不会选择报仇。
那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蛊惑呢？
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埋雷吗？
还是这么多颗雷。
老祖宗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老祖宗的经验都摆在这里了，他只要照着抄就行。
可真让他动手杀了这些尚在强保中的孩子，他又下不去手。
李长安沉默良久，最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就是让在场的所有方家弟子立下大道誓言，只要违背誓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于是，数百号人对天发誓。
李长安说一句，众人跟着说一句。
“第一条，不得对李长安本人进行任何报复行为，包括诅咒，诋毁，谩骂。”
“第二条，不得对李长安的家人，亲戚，朋友，爱人，子孙后代以及祖孙十八代进行任何报复，包括诅咒，诋毁，谩骂。”
“第三条，不得用李长安的家人，亲戚，朋友爱人，子孙后代以及祖孙十八代的性命威胁他本人，包括李长安的家人亲戚朋友爱人，子孙后代以及祖孙十八代的灵宠跟坐骑。”
“第四条，不准教唆他人或者非人伤害李长安的家人，亲戚，朋友爱人，子孙后代以及祖孙十八代。”
.......
“第四百九十九条，不能逛花楼。”
“第五百条，不能看小人书，小黄书也不能看！”
“第五百零一条，绝不去合欢宗。”
......
条款越到后面越离谱。
但跟性命比起来，这些都不足挂齿。
方家众人一字不漏的念完，最后念道。
“我XXX，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天诛地灭，天怒人怨，不得好死！苍天在上，天地共证！”
发完誓，大家都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李长安。
一个扎着两个啾啾的小丫头晃悠悠走到他面前，从兜兜里掏出一块已经开始融化的方糖，
然后冲他甜甜的笑了。
“叔叔吃糖！”
李长安伸手接过，严肃道：“叫哥哥！”
叔叔多显老啊！
小丫头用疑惑的小眼神看着他，轻轻摇头。
“娘说，年纪大妞妞很多的，得叫叔叔，你看起来比我爹年纪都大......”
这是嫌他老？？？
“你娘说的不对，来，叫哥哥！”
小丫头还是摇摇头，然后飞快的跑了。
李长安望着蹦蹦跳跳的小丫头，突然觉得这群人虽然姓方，但还是挺可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