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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炭火烧得暖融融的,秦济坐在宽大的龙椅上,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光洁的紫檀木御案。
下首几位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心腹近臣,此刻却像是被点了哑穴,眼神飘忽——有人盯着天花板精美的藻井纹样研究得入神,有人低头仿佛在数地板上细微的划痕,工部侍郎李唯清更是把一本厚厚的《工部则例》竖得老高,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有赵普,到底是当官当得久了,脸皮厚,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咳咳,”秦济清了清嗓子,声音里没什么火气,倒像是带着点疲惫,“朕琢磨着,咱们这儿,怕是出了个‘热心肠’的‘叛徒’。”
苏轼作为现场和秦济最亲近的人,硬着头皮,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陛下说笑了,陛下如此圣明,近前皆是忠臣、良臣、贤臣,何来叛徒?”
“是啊陛下,我等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其他人连忙附和,声音却都低了几分,透着点心虚。
秦济放下撑着额头的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唯清那本微微抖动的书册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忠心朕是信的。那朕就不明白了,前几天朕和皇后在长乐宫,不过就是说话声音大了那么一点点儿,”
他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下,“这事儿在京城传开也就罢了。可——”他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你们可真行”的意味,“远在西北忙得脚不沾地的范经略使(范仲淹),他怎么就知道了?劝朕‘夫妻和睦,家国乃安’。诸位爱卿,你们谁给朕解解这个谜?”
秦济此刻的心情,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深深的无奈,甚至有点哭笑不得。他心疼范仲淹!那西北苦寒之地,范希文一把年纪了,顶着风沙,操心着军务、民生、边防,每一刻都珍贵无比。
他秦济在京城,为了朝堂平衡演点小戏码,这点子“家务事”,在他看来,连西北吹过范希文帐前的一粒沙子的分量都比不上!结果呢?这几个“贴心”的老臣,愣是觉得这事儿天大,巴巴地写信去惊动他!这不是给范希文添乱是什么?让他放下要紧的军情,来操心皇帝的家事?
跪着的几位大臣,只当陛下是真有点小情绪(配合演戏的余韵),又见陛下连日“心情不佳”(也是演的),他们作为近臣,奏对时总提着小心,日子过得有点紧绷。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想着陛下最听范仲淹的话,要是范公能劝一句,陛下准能消气,大家的日子也就舒坦了。于是,由文笔细腻的李唯清执笔,以极其关切的口吻(当然,为了效果,信中难免稍加“润色”,比如陛下如何“不悦”、皇后如何“沉默”),通过稳妥的渠道,快马加鞭送到了西北。本意纯粹是搬个“救兵”,盼着范仲淹的金玉良言能让陛下“多云转晴”。
李唯清被皇帝那无奈又洞悉的目光看得实在撑不住了,“啪嗒”一声,厚厚的《工部则例》从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露出他一张涨得通红、写满“被看穿了”的脸。
他臊眉耷眼地从座位上滑下来,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浓重的懊悔:“陛……陛下……臣……臣等有罪!是……是臣等……糊涂!忧心陛下……一时……一时想岔了……才……才斗胆……给范经略使……递了……递了信……” 他重点在“糊涂”和“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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