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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在窒息前最后看到的,是管虫腹部裂开的产卵腔——里面密密麻麻嵌着所有失踪者的牙齿,正随着海流奏出《海禁十三咒》的原始频率。
南海渔村东礁区
陈星被矿化的右手插入沙地时,指缝渗出的荧蓝黏液竟自动蚀刻出父亲服役编号。涨潮声里混杂着金属刮擦声,他抬头看见海平面升起由DSV-101耐压舱改造的巨物口器,表面黏连着三十年来所有失踪者的工作服碎片。口器中央环形齿列突然喷出螺旋桨碎片,渔船桅杆被拦腰截断,声呐员小林的头颅在冲击波中炸成血雾。
敦煌研究所通风管道
林楠蜷缩在渗水管道内,头顶传来钛合金骨刺凿击钢板的声响。变异的小王脊椎增生出库尔斯克号螺旋桨残片,每凿一次就发出沉船前的摩尔斯电码。"他在用骨刺传递黑匣子信号!"林楠握紧液氮罐后退时,脚下突然踩碎某物——竟是陈星父亲被矿化的半颗臼齿,齿根粘着1987年的潜艇铭牌。
泉州古港菌毯核心
赵志强脖颈以下已矿化成潜艇外壳材质,菌丝正将青铜铃铛熔解为强酸。滴落的酸液蚀刻出女儿溺亡时的瞳孔纹路,幻觉中女儿突然伸手抠进他右眼:"爸爸成了新巢穴的门栓..."剧痛让他惊觉菌毯深处立着十二具半人半虫的茧蛹,胸腔裂口处伸出泰坦尼克号的雕花栏杆。
马里亚纳前哨站排水舱
王海被酸液腐蚀的左腿卡在管道,头顶肉瘤爆出陈星父亲泡在黏液里的头颅。头颅晶状眼球转动着吐出DSV-101螺旋桨钥匙:"共生源质需要活体导航..."钥匙插入管壁瞬间,整座前哨站的合金结构开始分泌消化酶,走廊回荡起船员被活生生溶解时的惨叫。
全球海岸线联盟总部
首席分析师郑雪发现十二座产卵塔释放的生物电波,正与潜航员家属的脑波共振。陈星父亲遗留的视网膜芯片突然激活,投影出寒武纪管虫用火山金属筑巢的画面——与此刻海底的产卵塔构造完全一致。"它们把工业文明当孵化器!"郑雪尖叫着看屏幕跳出实时数据:海水金属含量每秒递增0.5ppm。
陈星被矿化右手拖向巨物口器,齿缝间卡着赵志强半截矿化躯体。低频声波震碎他三根肋骨时,听见父亲的声音从齿列深处传来:"我们自愿成为新文明的子宫..."十二条超巨型管虫从深渊升起,体节熔铸着切尔诺贝利反应堆碎片与福岛核废水罐残骸。
赵志强用矿化声带吼出女儿教的童谣频率,产卵塔突然调转方向互轰。王海引爆逃生舱核电池,电磁脉冲烧焦管虫复眼。陈星趁机扯断矿化右臂插入主巢核心,海床轰然裂开巨口,露出由人类文明废料与骨骼熔铸的终极母体。
海水凝固成生物矿膜的瞬间,陈星在窒息前最后听见的,是三十年前父亲潜入深海时的通话录音:"它们要的不是毁灭...是进化..."十二座产卵塔坍塌成的漩涡中,新生的幼体群正用切尔诺贝利石墨块重组出更庞大的颚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