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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二日，深圳宝安，凌晨四点十五分。
窗外传来货车的轰鸣，电脑王还在熬夜。他满脸油光，嘴里叼着半截过滤嘴掉光的中华，眼睛几乎贴在屏幕上。键盘上满是脏兮兮的指印和烟灰，几只蟑螂在机箱旁边的泡面盒里乱窜。
"妈的，老子眼都花了。"他骂骂咧咧地揉眼睛，突然浑身一震，"卧槽！老大，快来！"
"又出什么幺蛾子？"我正清点账本，头也没抬。
"网易信箱，有人给咱们发东西了。"
"垃圾广告吧？删了。"
"不是，你自己过来看。"他声音发颤，手指敲键盘的节奏都变了。
我把账本一扔，挤到他跟前。破旧的显示器上，网易邮箱的黄底蓝字界面难看得要死，一封没有主题的邮件躺在收件箱，发件人是一串"XXXXX"之类的乱码。
"打开。"我顿时警觉起来。
电脑王点击鼠标，半天没反应，他骂了声"狗日的破网络"，又猛击几下。邮件总算打开了，里面是张照片，像素粗糙，模糊不清——一张金色会员卡和一个日期"12.1520:00"。
"放大点。"
他拖动鼠标，图片勉强放大了些。那是张闪着金光的"皇冠会所"贵宾卡，卡面上印着"金卡会员"，一个会员编号"S-7788"。
"能查到是谁发的不？"
"我试试。"电脑王摁了几下键盘，调出个黑底白字的DOS框，敲了一串代码，"邮件地址是假的，发件人IP...网吧发的，那种破网吧，十块钱包夜的，谁查得到啊。"
我掏出大哥大，拨了默哥的号："马上集合，有紧急情况。"
十几分钟后，默哥顶着一头乱发闯进来，身上带着寒气和浓重的烟味。小岳从角落的铺盖卷里爬出来，脸上还有枕头印。花蕊不知从哪冒出来，眼神清明，看不出刚睡醒的样子。
我指着屏幕："你们看看这个。"
默哥盯着照片，脸立刻沉了下来："调虎离山。"
"也可能是好事呢？"电脑王不服气，"搞不好是哪个大老板看上咱们系统了呢？"
"放屁。"默哥啐了一口，"天上掉馅饼，吃了准拉肚子。十有八九是霸王的鬼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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