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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嘴的青菜刚端上桌,几个工人模样的汉子就一拥而上。盘底还在冒热气,几双筷子已经抢得不亦乐乎。一个短发男人夹起一块猪脚,咬下一口,点着油光:"嘿,阿生,给你留一块。"
"老板,六号桌加两瓶雪花!"我扯着嗓子喊完,顺手将空啤酒瓶装进塑料筐。两周前,在默哥的介绍下,我成了天源排档的跑堂。工作很简单——端盘子、倒啤酒、收拾桌子、应付酒鬼。每晚七点到凌晨两点,六百块一个月,包吃住。
天源排档是永泰夜市的招牌之一。老板阿泰,身材瘦小,脸上总挂着笑,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招牌菜是啤酒鸡和咕噜肉,每晚不知道要炒几十盘。两张大桌常年被电线厂的工人包着,吃完饭就开始打牌,输赢全凭手气。
排档棚顶挂着几盏节能灯,黄色的光线洒在塑料桌椅上。天花板上还吊着台14寸长虹彩电,常年播放TVB剧,不过信号时好时坏,常有雪花点闪过。每到《刑事侦缉档案》或《怀旧金曲》时段,人最多。
最角落的三张桌是"固定桌",阿泰特意叮嘱过:"那是给朋友留的,别乱安排。"我很快明白——所谓"朋友",不过是当地堂口的马仔。每晚九点左右,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必来占桌,喝酒划拳,顺便盯着夜市的动向。
端盘子、倒酒的间隙,我偷着观察他们。
一个剃着平头的胖子最是张扬。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成天叼着中华烟,手上戴块劣质金表,腕上的链子晃得直闪眼。
他洗牌的手法娴熟,但总在关键时刻故意失手,将几张牌撒在桌面上。看似粗心,实则精明。他搭档是个尖脸男,猴精猴精的,出牌时总抹一把额头,每次这动作后必然跟着一张好牌。
长期接受松鹤庄训练,我的眼力早已非同一般。这两人用的是最基础的"控牌术"和"标记牌"——往牌角做记号,藏几张好牌在袖口,趁洗牌时替换。松鹤庄入门水平都不到。更可笑的是,他们连掩饰都懒得做,仿佛笃定这破地方不会有懂行的人。
排档灶台前,阿龙师傅正在颠勺。油烟中,他的脸被映得通红:"小林,去仓库搬两箱啤酒回来,这边快没了!"我应了声,挤过拥挤的桌椅间。
时针指向十点,夜市进入高峰。烟味、酒气和油烟混杂,让人头晕目眩。角落里几个建筑工人正打着牌,筹码已经从一块二块涨到几十上百。每晚如此,干一整天的苦活,却把血汗钱输在几副烂牌上。
"艹,又输了!"一个黄毛小伙子输红了眼,脸色难看地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钞票。他已经连输四局,搭档的胖子却笑得越发灿烂。
"小老弟,不懂就别玩嘛。"胖子吸了口烟,烟灰掉在衣襟上也不在意,"十三张这牌,没两把刷子,只有往里送钱的份。"
"我就不信邪!"黄毛抓起桌上的牌,气急败坏地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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