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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的喧嚣渐渐平息。
空气里飘着刺鼻的血腥味，混着烧焦的皮肉味儿，熏得人直犯恶心。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血把碎石子都泡得黏糊糊的。
安烟攥着长刀的手心全是汗，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江初阳。
他整个人都是像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滴着血的指甲泛着诡异的青黑。
刚才江初阳发红的瞳孔在她脑子里转圈圈，这哪是人类该有的眼睛？
她咬咬牙，把长刀往腰上一别就冲过去。
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安烟伸手勾住江初阳的脖子，声音软得像撒娇：“初阳，我累了。”
可刚碰到他胳膊，江初阳突然反手扣住她手腕，那劲儿大得像要把她骨头捏碎。
安烟疼得倒抽冷气，就听见他喉咙里发出的低吼。
“初阳！”安烟声音猛地拔高，可颤抖的尾音还是泄了底。
她直勾勾地盯着江初阳发红的眼睛，两只手死死扣住他肩膀。
安烟心里七上八下，数着一秒又一秒，感觉这半分钟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缓缓的只见江初阳眨了眨眼睛，原本红得吓人的眼珠子慢慢变回了正常颜色。
他垂眸看向安烟，见她眼尾红通通的，睫毛上还沾着没掉的眼泪珠子。
江初阳喉咙发紧，吞了吞口水。
“好…我抱着你休息。”他哑着嗓子说话，手臂一捞就把安烟圈进怀里。
安烟撞在他胸口，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低头看见他掌心的血在自己衣服上晕开。
这时候其他人都在收拾战场。
祁淮笙擦匕首的手突然顿住，眼角余光瞟向抱在一起的俩道身影。
周野踢开脚边的弹壳，凑到叶薇耳边嘀咕：“老大刚才那样子不对劲啊，跟被脏东西附了身似的！”
“闭嘴！”叶薇急得拿胳膊肘怼他肚子。
“老大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我们的老大。”
她警惕地扫了眼四周，生怕这话被别人听见，“你最好闭上你这张破嘴，否则…！”
叶薇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周野立刻领会，手动闭麦。
刚刚是他脑子秀逗了，老大不止就过一次他的狗命，老大不管啥样永远都是他老大。
他刚刚真该死啊。
安烟埋在江初阳怀里，后背被冷汗浸得发凉。
她能清楚感觉到江初阳的心跳快得离谱，一下下撞在她胸口。
刚想开口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就听见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当一狮一虎两大只各拖着一块巨大的铁皮过来时，江初阳的嘴唇离安烟只有不到三厘米的距离。
安烟低着头，脸烧得通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跶。
江初阳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没消退的猩红，却也盯着她发怔，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