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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杊艰难地抬手，轻触她的脸颊："信......看了吗？"
汪璒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了...但我需要你亲口告诉我......哥哥他......"
"是叶施诗......她毒杀......"路杊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我赶到时......已晚......血书......伪造......"
汪璒心如刀绞："对不起......我又误会了你......"
路杊微微摇头："不怪你......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他的呼吸越来越弱，瞳孔开始扩散。汪璒拼命按压伤口，却止不住汩汩流出的鲜血。
"坚持住！援军马上就到！"
路杊突然抓住她的手："璒儿......听我说......叶施诗......和王然......已被伏诛......证据......证据在徐姜屿......身上......为......为你和汪家......平反......"
"别说了......求你......"汪璒泪如雨下。
"还有......"路杊从怀中掏出一本染血的小册子，"你母亲......和我父亲......他们......他们是清白的......他们......他们是好友......是一起......对抗......敌国......"
汪璒接过册子，发现是一本日记，记载着母亲与路父共同研药抗敌的往事。原来两家的血仇，全是叶施诗精心设计的骗局！
"阿杊......我......"她哽咽得说不出话。
路杊的手突然抚上她的脸，为她拭去泪水："别哭......阿璒......笑一笑......让......让我......记住你......最美的样子......"
汪璒强忍悲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路杊满足地闭上眼，手缓缓垂落。
"阿杊？阿杊！"汪璒摇晃他，"醒醒！不要睡！"
没有回应。路杊的脸色在火光映照下如白纸般惨淡，唇边却凝固着一丝微笑，仿佛终于得到了解脱。
汪璒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失声痛哭。火势越来越大，热浪灼人，她却浑然不觉。若有火星落下，就让他们一同化为灰烬吧......
"汪大夫！快走！山坡要塌了！"几个士兵强行将她拉起，拖离火场。
汪璒挣扎着回头，眼睁睁看着路杊的身影被火焰吞没。那块染血的玉佩从她怀中滑落，掉入火海，转瞬不见踪影。
三个月后，北境战事平息。叶施诗和王然的尸体在边境一处山洞中被发现，身旁还有与敌国往来的密信，证实了她们间谍的身份。
汪家冤屈得以洗刷，汪尚书官复原职。但汪府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一年后，京城郊外多了一座衣冠冢，墓碑上刻着"护国公路杊之墓"。每逢忌日，总有人看见一位素衣女子在墓前摆上一束白色山茶花，静立良久后悄然离去。
有人说那是汪家小姐，也有人说那只是一位仰慕护国公的女医。但没人知道，那位女子行医济世，终身未嫁，随身携带的只有一块残缺的玉佩，偶尔在无人时会拿出来轻轻摩挲，眼中泛起无人得见的泪光。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