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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兮房间那堆花花绿绿的小说和零食包装袋散落一地,她本人倒是睡得四仰八叉,鼾声微响。而我,蜷缩在她那张堆满杂物的沙发上,眼睛酸涩干痛,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布莱克那双空洞冰冷的蓝眸,卡修斯离去时受伤又强撑平静的背影,还有那句该死的“爱玩”……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反复回放,每一次都带来新鲜的刺痛和更深的懊悔。
天刚蒙蒙亮,冰冷的金属光泽透过舷窗渗进来。我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凯兮的房间,只想找个地方透口气,或者……再靠近那扇门一点点。
刚走到走廊拐角,就撞上了一个同样带着浓重疲惫气息的身影——卡修斯。
他显然也是一夜未眠,那双沉淀的蓝宝石眼眸下带着淡淡的青影,眼神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浓得化不开的担忧,深不见底的自责,还有……一丝被我那句“爱玩”刺伤后尚未完全平复的疏离和黯然。
他身上的雄性气息似乎也因这沉重的心绪而变得有些低沉,不再像之前那样灼热张扬,却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特有的、隐忍的脆弱感。
我们两人在冰冷的走廊里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空气瞬间凝固。尴尬、愧疚、担忧……种种情绪无声地弥漫开来。我们几乎同时开口:
“你……”
“我……”
又同时尴尬地闭上嘴。目光短暂地触碰了一下,又迅速移开,像被烫到一样。最终还是卡修斯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你…还好吗?”
“还好…”我干涩地回答,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他身后——那扇属于布莱克的房门,依旧紧闭着。我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力,“他…还是没动静?”
卡修斯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神更加黯淡。他摇了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道:“没有。我…我试过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哥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宁愿发怒,宁愿动手,也不会…这样把自己关起来。”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是啊,布莱克那样骄傲、那样掌控欲强大的男人,宁愿将自己封闭在冰冷的死寂里,也不愿再面对我们……这比任何暴怒都更让我恐惧。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心死了吗?代表着我们真的彻底……失去他了吗?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的房门内,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压抑、极其沉重的闷响!
像是拳头狠狠砸在某种极其坚硬的金属上发出的声音!沉闷、痛苦、充满了无处宣泄的暴戾!
我和卡修斯同时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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