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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摇篮禁区
青铜色的雾气在培养皿内壁凝结成蛛网状结晶，陆沉用镊子轻敲容器边缘，蛛网立刻碎裂成细小的音符飘散。墨的第三十七次蜕皮结晶在桌面上微微震颤，像颗不安分的心脏。
"认知污染率还是百分之百？"陆沉将结晶举到眼前，透过它看到医疗舱墙壁上爬满血管状的纹路。那些接种过疫苗的无命者正跪在走廊里，用指甲在金属地面刻着扭曲的五线谱。
命书残留的代码突然在空气中炸开，血红色的文字像被撕碎的皮肤：【警告！育儿所方向检测到规则扭曲】
陆沉撞开舱门的瞬间，听见了歌声。三百个婴儿在透明保育舱里同时啼哭，声波在空气中具现化成青铜色的摇篮形状。某个接种疫苗的护理员正用残缺的声带哼唱："睡吧……命格终将……归于尘埃……"
"关闭声波过滤系统！"陆沉甩出三枚命格手术刀，刀刃却在触及保育舱前融化成液态。他看见自己的紫霄命格正在手背上褪色，重新变回最初的灰色凡品。
苏离的影子从通风管一闪而过，她残缺的左臂里嵌着半块蜕皮结晶。七个接种者突然从阴影里扑出，他们开裂的嘴角淌着青铜色血沫，声带振动发出高频噪音。
"你养了群好宠物。"陆沉侧身避开音波攻击，袖口滑出的编辑器刺入最近那个污染者的眉心。对方颅骨内爆出的不是脑浆，而是串跳动的音符。
【正在解析领域规则】命书的文字在陆沉视网膜上渗出鲜血：【所有命格重置为初始状态——除墨的造物】
保育舱突然全部爆裂，三百个悬浮的婴儿组成巨大命格阵列。他们脐带连接着中央那团蠕动的蜕皮结晶，结晶表面浮现出墨五岁时的面容。陆沉突然想起那个雪夜，他把高烧的小哑巴从垃圾堆里挖出来时，女孩喉咙里挤出的第一个音调就是这段摇篮曲。
"陆……沉……"结晶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声响，三百个婴儿同时转头。他们的瞳孔里映出九重天外的命格熔炉，玄机子的金色锁链正从云层垂落。
编辑器突然在陆沉掌心发烫，命书用最后的力量具现出半页残卷：【她的潜意识在改写现实法则！用摇篮曲当触发条件！】
金色锁链刺入育儿所的刹那，所有婴儿突然停止哭泣。墨的结晶无意识哼出半句变调摇篮曲，血色五线谱从地面暴起，将最先冲进来的玄机子信徒绞成碎片——那些肉块落地时竟化作跳动着的命格音符。
陆沉扑向中央结晶时，看见苏离正将最后一块蜕皮结晶塞进通风管。女人残缺的面容上浮现出疯癫的笑意："老师，您最爱的标本马上要送到命格熔炉了。"
血色五线谱突然缠住陆沉脚踝，结晶里的墨面容扭曲一瞬。领域边缘开始崩塌，三百个婴儿的皮肤下浮现出青铜色血管。
命书残页在彻底消散前，最后一行字渗入陆沉瞳孔：【她在区分敌我……但不确定标准……】
陆沉握紧编辑器冲向通风口，身后传来结晶破碎的清脆声响。三百道婴儿的啼哭突然转为笑声，血色五线谱在他面前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育儿所的金属墙壁正在融化，露出外面扭曲的新命都——整座城市的建筑表面都爬满了青铜色血管，远处天际，玄机子的命格熔炉正将苏离送去的结晶吞入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