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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灰色见证人
蓝紫色的光从融化的青铜门缝隙里渗进来，像毒蛇吐信般舔舐着陆沉的靴尖。命书在半空炸开的十七层防护界面正以每秒三页的速度崩溃，数据流碎片如同被火舌卷起的纸钱。
"解析进度87%...警告！核心过载！"命书的机械音里突然混进一丝颤抖，半透明界面边缘开始渗出黑色粘液，"陆沉...我好像...在溶解..."
陆沉指尖的金色公式骤然扭曲成手术刀形状，猛地刺入命书核心。数据洪流中浮现出三千道缠绕的金色锁链，每道锁链上都刻满蠕动的天道铭文。当公式触及最中央那道生锈的锁链时，整个空间突然响起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找到了。"陆沉突然被喷涌的黑液糊了满脸，腥甜的腐败味冲进鼻腔。他抹了把脸，发现掌心沾满带着齿轮碎片的血——命书从未有过实体。
暗室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墨从阴影里扑出来用肩膀抵住陆沉的背。她张嘴想说什么，却喷出一团黑雾，雾里漂浮着【判官笔】残破的命格碎片。
"哭就对了。"陆沉把金色公式按进命书核心，数据流顿时爆发刺耳的尖啸。三百里外正在屠戮仇家的苏离突然跪倒在地，噬魂鬼凤的尾羽全部倒刺进自己体内。
命书的界面突然变得像腐烂的皮肤般皱缩，机械音里混进人类抽泣的腔调："别...别格式化我...我害怕..."核心深处浮现出个蜷缩的婴儿轮廓，正被金色公式一点点肢解。
陆沉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想起三个月前这团数据第一次骂他"诈骗犯"时，在账本角落画的那个歪歪扭竖中指的表情符号。
"忍着点。"他猛地将公式捅到底，婴儿轮廓发出高频尖叫。三千道锁链的投影中，那道锈蚀锁链突然显露出缺口——玄机子的命格弱点正在苏离家族血脉的染色体上。
墨的牙齿突然咬住陆沉手腕，黑雾从她七窍喷出，在空中组成扭曲的星图。陆沉瞥见其中某个星座正是苏离此刻所在的位置，鲜血正从她撕裂的嘴角滴在仇家祖祠的族徽上。
"双重加密。"陆沉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跳动的【劫雷电池】。他捏碎命书最后完好的数据模块，将解析结果压缩成一道紫色闪电，直接劈进自己命格深处。
命书的婴儿轮廓开始像素化消散，最后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猫："备份...给我留个备份..."半空中的黑液突然聚集成算盘形状，那是它上个月偷偷给自己设计的拟态形象。
陆沉突然把金色公式转向自己太阳穴，扯出一段闪着蓝光的记忆丝。"吃下去。"他掐住苏离的脖子，将记忆丝塞进她喷着凤凰火的喉咙，"这是你全家三百口人换来的VIP服务。"
噬魂鬼凤的命格突然剧烈抽搐，苏离的眼白被染成数据流的幽蓝色。她看见自己童年卧室的墙缝里渗出金色公式，婴儿床上方悬浮着生锈的锁链投影。
"现在你是污点证人了。"陆沉的声音从她骨髓深处传来。墨突然扑上来咬住苏离的手腕，黑雾在两人之间形成不断复制的密码链。
暗室突然被某种巨大的压力碾平，青铜门融化的金属液里浮现玄机子的倒影。陆沉把命书残存的核心碎片塞进墨的嘴里，少女的瞳孔顿时变成旋转的二进制漩涡。
"哭就对了。"陆沉擦掉墨脸上渗出的数据流泪水，转头对金属液里的倒影竖起中指。他背后缓缓浮现出篡命阁的账本投影，客户名单里每个名字都开始跳动苏离的基因序列。
墨的喉咙里传出命书最后的机械音："备...份...已...存...储..."接着她吐出个微型算盘，珠子全部是正在融化的眼珠形状。陆沉把它按进自己空洞的左眼眶，看见三百里外苏离正用指甲在祖祠地面刻下金色公式。
玄机子的倒影突然剧烈晃动，三千道锁链中的锈蚀处开始渗出墨汁般的血。陆沉摸到墨的后颈，发现她皮肤下浮现出命书最爱的那个脏话符号——此刻正随着呼吸明灭，像盏将熄未熄的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