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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凤凰坠落
陆沉指尖的剑芒在苏离咽喉前三寸凝成冰晶，月光透过剑锋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投下蛛网状裂纹。"未婚妻大人，"他犬齿咬破下唇，血珠顺着剑脊滚落，"你的凤凰命格，我收下了。"
苏离瞳孔里金焰暴涨，背后展开的赤红羽翼却突然痉挛。那些足以焚毁半个青冥城的凤凰真羽，此刻正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根根脱离她的血肉。
"你什么时候......"她喉间涌出滚烫的金色血液，染红了陆沉抵在她锁骨上的命书封面。那本青铜封皮的古籍正在疯狂翻页，每翻一页就有数十根凤凰真羽被强行抽离。
枯井深处回荡着骨骼碎裂的脆响。陆沉踩住苏离试图结印的右手，靴底碾碎了她小指上那枚象征苏家继承权的翡翠扳指。"从你把我推进井底那天，"他俯身时额前碎发垂落，遮住眼底暴涨的紫芒，"我就在等这一刻。"
命书突然在陆沉视网膜上炸开血色警告：【警告！凤凰真羽纯度79%！宿主命格承载极限30%！】
"闭嘴。"陆沉舌尖舔过犬齿，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缝合线。那些用井底青苔和蛛丝粗糙缝合的伤口里，正渗出蓝紫相间的光晕。"看见了吗？"他抓着苏离头发强迫她直视伤口，"三天前这里还嵌着你弟弟的【残剑客】命格。"
苏离的尖叫被井壁反弹成扭曲的回音。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凤凰真羽，正被陆沉胸口那道缝合伤口贪婪吞噬。每吞噬一根，他瞳孔里的紫芒就暴涨一分，而她背后的羽翼就枯萎一寸。
井口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陆沉头也不回地甩出三根冰晶，暗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你安排的十二个暗卫，"他指尖划过苏离开始龟裂的脸颊，"现在都成了命书的养料。"
命书突然发出尖锐嗡鸣，陆沉太阳穴暴起青筋。他看见苏离腰间玉佩正在融化，鎏金的苏家族徽化作液态渗入她肌肤——这是苏家秘传的【涅盘】禁术。
"想重生？"陆沉突然笑了。他松开钳制后退半步，任由苏离残缺的羽翼爆发出垂死挣扎的金焰。命书在他掌心翻到最新浮现的空白页，页面上渐渐浮现出羽毛状的血色纹路。
整个枯井开始震颤。苏离正在燃烧的羽翼突然僵住，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那里浮现出与陆沉心口一模一样的缝合线，只是每道线痕都由凤凰真羽编织而成。
"这才叫真正的命格嫁接。"陆沉抹了把脸上被金焰灼出的血痕。他身后浮现出模糊的剑客虚影，那虚影正将半截断剑缓缓刺入自己咽喉——正是三日前被吞噬的【残剑客】命格在自我献祭。
苏离的尖啸戛然而止。她看见自己最珍贵的【凤凰真羽】命格正在命书空白页上重组，而原本该属于她的金色命格纹路，此刻正被某种紫黑色物质污染成狰狞的荆棘图案。
井口垂落的月光突然被阴影吞噬。陆沉猛地抬头，看见个披着蓑衣的佝偻身影正倒挂在井沿，枯瘦的手指间缠满透明丝线——每根丝线都连接着苏离正在崩溃的命格节点。
"玄机子......"陆沉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他认得那些丝线，和三天前家族长老们用来将他沉井的傀儡丝一模一样。
蓑衣人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篡命者终将被命......"话音未落，井底突然冲起滔天黑焰。某个娇小身影从陆沉影子里窜出，张嘴咬住了玄机子的傀儡丝。
"墨？"陆沉瞳孔骤缩。这个三天前在乱葬岗捡到的无命者少女，此刻正像野兽般撕咬那些足以切割命格的傀儡丝。更惊人的是，凡被她咬过的丝线都开始腐烂变质。
玄机子第一次露出惊容。他急速收回残余丝线时，苏离的身体突然像破碎的瓷偶般裂开。命书趁机爆发出刺目血光，将最后三根凤凰真羽强行扯入书页。
陆沉接住墨坠落的小身子时，听见命书在脑内尖叫：【警告！命格污染度41%！宿主即将畸变！】他低头看见自己左手正在长出羽毛状鳞片，而苏离彻底碎裂的身体里，正渗出彩虹色的粘稠液体。
"原来如此。"陆沉突然大笑。他用长出鳞片的手抓起命书，狠狠按进苏离尸体渗出的彩虹液体中。"这就是你们害怕的真相？"书页接触液体的瞬间，整个枯井四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命格刻痕。
墨突然剧烈颤抖。她苍白的手指死死抓住陆沉衣角，无神的瞳孔里第一次映出画面——那是被锁链束缚的巨型命书虚影，书页间流淌着七彩的......
井壁刻痕突然全部熄灭。陆沉只来得及将命书和墨一起护在身下，头顶就传来玄机子撕心裂肺的怒吼："清道夫——！"
冲击波掀翻井沿的瞬间，陆沉看见自己的鳞片手掌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恢复正常。而静静躺在血泊中的命书封面上，原本灰暗的"篡命阁"三个字，此刻正泛起诡异的蓝光。
